盐也干净。”
正说着,一个牧民掀帘进来,冻得脸通红:“头领,东边的小部落闹起来了,说咱们藏着茶叶不给,要过来抢呢!”
巴图猛地站起来,腰间的弯刀“噌”
地出鞘:“反了他们!”
可手刚握住刀柄,又无力地垂下——部落里一半的人都因为缺盐没力气,真打起来根本占不到便宜。
他烦躁地在帐篷里转圈,想起去年晋商送来的茶叶和盐铁,那时孩子们喝着咸奶茶笑出声,女人们用换来的铁针缝补衣裳,多踏实。
如今倒好,茶没了,盐快没了,连打铁的铁料都断了,牧民的马掌磨坏了都没法修,出去打猎都得小心翼翼。
“去,再派两个人往关内探探,”
巴图咬着牙道,“告诉晋商,只要他们能把货送过来,价钱再涨两成!
不,三成!”
风从帐篷缝隙灌进来,带着雪粒子打在脸上。
巴图望着关内的方向,心里骂了无数遍晋商,却又忍不住盼着,那些熟悉的商队身影,能早点出现在雪原尽头。
互市的幡旗虽在边关重新竖起,可往来的商队稀稀拉拉,远不如从前热闹。
鞑靼的商队赶着牛羊到了关口,却被守关的明军拦住,验过文书才放行——清单上列的多是皮毛、马匹,想换的盐铁茶叶却被圈了红圈,旁边批注着“限量”
二字。
“官爷,通融通融,多换十斤盐吧?部落里孩子多,实在不够吃。”
鞑靼的头领陪着笑,往明军手里塞了块玉佩。
明军掂了掂玉佩,却摇头:“不是某家不通情理,上面有令,盐铁属军资,每月就这么些份额,多一两都不敢放。”
他指了指旁边的告示,“瞧见没?茶叶只能换粗茶,细茶不许出塞,铁器更是得登记在册,少一根钉子都要追责。”
鞑靼商队的伙计蹲在地上数换来的东西:二十斤粗盐,掺着不少沙土;两包粗茶,梗多叶少;三把铁斧,刃口还卷着。
头领看着这些,眉头拧成个疙瘩——这点东西,够部落塞牙缝的都不够。
另一边,大明的商队也犯愁。
运来的绸缎、瓷器很快换光了,可鞑靼那边最想要的盐铁茶叶却带不动,空着半车回去,利润薄得可怜。
“这互市开了跟没开似的,”
商队掌柜叹气,“管制得这么严,生意难做啊。”
风刮过关口的幡旗,猎猎作响。
两边的人隔着栅栏相望,眼里都带着无奈——和平虽至,可那道无形的枷锁,依旧锁着往来的物资,也锁着彼此心里的期盼。
夜色像泼开的墨,把晋商的密院染得伸手不见五指。
鞑靼来的汉子裹着件破旧的羊皮袄,帽檐压得极低,进门时带进来的寒气让烛火颤了颤。
“王掌柜,”
汉子的声音粗哑,带着关外的风沙气,“上次说的事,考虑得怎么样?盐、铁、茶叶,要多少有多少,价钱给你加两成。”
王掌柜手指在算盘上停住,指节泛白。
账房里堆着的账本摊开着,最近的进项红笔标了长长一串,全是亏空。
他盯着烛火里跳动的火苗,喉结滚了滚:“两成太少,关外的路有多险你知道,官府查得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