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盘上二十八宿的刻度泛着幽幽冷光。
他转动仪盘,随着齿轮的咔咔声响,
东北方位的星象图缓缓升起,
“东北方对应分野为楚州,荧惑星逆行至此,
与太白金星、镇星汇聚成‘荧惑守心’之局,
更兼血光冲天,实乃主兵灾、易主之相!”
种应安的脸色愈阴沉,
他盯着浑天仪上诡谲的星象,脑海中闪过亲征的浩荡大军。
“可有破解之法?”
“回侯爷”
钦天监官员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唯有以国运镇压,或是”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在种应安冰冷的目光下,咽回了后半句话。
种鄂突然抓起案上的星图,嘶啦一声扯成两半:
“这些神神鬼鬼的说法,当我们是三岁小儿?!”
他的脸涨得通红,
“父亲,我带三千骑兵去东北查探,定能”
“不可!”
种应安厉声打断,
“天象异变,必有大事生。
此时轻举妄动,只会自乱阵脚。”
他转向钦天监众人,
“再仔细推演,务必算出确切方位与时间。”
就在这时,一名斥候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报!
东北方向现一支残军,正向赤林城逼近!”
种应安立刻起身,抓起披风大步向外走去。
种鄂紧跟其后,佩刀出鞘半寸,寒光闪烁。
两人登上城楼,只见远处的地平线上,
一支军队正踏着泥泞而来。
军旗在风雨中猎猎作响,隐约可见“独孤”
字旗号。
“独孤忍?他怎么回来了?”
种鄂眯起眼睛,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
种应安没有回答,目光死死盯着那支军队。
他们的步伐凌乱,透着一股难言的萧索,
军卒们的盔甲上沾满了泥浆和血迹,显然经历过一场恶战。
当军队行至城下,一名骑着黑马的将领越众而出。
那人浑身浴血,银色的盔甲上布满了缺口,
脸上还留着一道狰狞的伤疤,正是独孤忍。
很快,二人下了城墙,来到城门之外,
“西平侯!
赤林伯!”
独孤忍的声音在风雨中显得格外苍凉,
他翻身下马,却因体力不支险些摔倒,
“败了,陛下陛下的亲征大军,败了”
种应安只觉眼前一黑,伸手扶住城墙才勉强站稳。
种鄂手中的佩刀“当啷”
落地:
“不可能!
十万精锐,怎么会”
独孤忍跪在泥泞中,雨水冲刷着他脸上凝结的血痂,
银色盔甲缝隙里渗出暗红血水,在积水里晕开如墨。
他垂着头,声音被风雨撕得支离破碎:
“十万大军折在龙翔关外的荒地里。”
种应安喉结剧烈滚动,扶着城墙的手青筋暴起。
种鄂踉跄半步,弯腰捡起佩刀时手指还在抖:
“到底怎么回事?出时粮草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