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祺望着这一幕,微微颦眉,他知道这些人三分是在跪自己,七分则是在跪皇权。
可这并不是他的目的。
他是要压服浙东士子,打压是必不可少的,但却不是彻底把人压到这等地步。
这等强逼只能带来怨恨。
他对浙东学子的压迫,至圣旨而下就已经足够了,他亲自前来浙东,是施恩而不是结仇。
把人的尊严打碎了,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
培养出一群卧薪尝胆的勾践吗?
他又不是皇帝,永远都不担心臣下的报复。
“都站起来!跪什么跪!”
这是李祺自来到浙东后声量最大的一句话,“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天地君亲师,我李祺又有什么值得你们跪的!”
李祺这句话更让场中沉默了。
浙东众人稀稀拉拉的站了起来,有些迷茫而无所适从的望向了李祺,他们本以为李祺是要打碎他们的尊严,彻底压垮他们,让他们成为他座下走狗。
可现在看来并不是如此。
在一侧观礼之人,亦满心的疑惑,不明白李祺要做什么,这可是收服浙东学派的大好机会,为什么就这么放弃了?
退步是为了更好的向前。
惟贤惟德,能服于人!
李祺走到了浙东诸人之中,他环视着这数百人,慨然道:“若仅仅是为了告诉你们不必挣扎,我又何必从京城来到浙东呢?
你们不必在这里祈求别人的宽恕,能够救你们的只有你们自己!”
浙东诸人心中不解,可还是纷纷向着就在身边的李祺躬身行礼道:“我等愚昧,还请景和公示下!”
“我先前就说过,东明精舍的问题难道是学问不够深厚吗?难道是对四书五经不够熟悉吗?难道他们的才学是假的吗?”
李祺恢复了众人眼中一贯侃侃而谈的模样,“都不是!东明精舍的问题是根不正!陛下所担忧的也正是这股歪风邪气,担忧的是东明精舍借着浙东浓厚的儒学氛围,死灰复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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