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苏州河,雾气弥漫,仿佛给整个城市披上了一层薄纱。
那雾气缓缓升腾,与晨曦交织在一起,如梦似幻。
然而,就在这朦胧的氛围中,一份拆迁通知的红头文件,却如同一道晴天霹雳,打破了这片宁静。
这份文件被随意地插在老宅那扇斑驳的门缝里,仿佛在宣告着一个时代的终结。
沈星晚站在门前,凝视着那扇门,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她缓缓伸出戴着蕾丝手套的手,轻轻拂过公告上“周氏地产”
的烫金标志,那触感竟有些冰冷。
晨露悄然滴落,溅在公告上,将“顾明玥故居”
几个字洇成了模糊的泪痕。
这几个字,在沈星晚的眼中,仿佛是一段被遗忘的历史,如今却要被无情地抹去。
她的目光久久停留在那模糊的字迹上,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
最后通牒。
"
顾言用裁纸刀挑开火漆封缄,钢印压痕里藏着周氏制药的logo,"
明天推土机进场。
"
沈星晚手中的咖啡杯突然失去了控制,它像一个被抛弃的孩子一样,直直地撞向了雕花窗台。
只听“砰”
的一声脆响,咖啡杯应声而碎,深褐色的液体像决堤的洪水一般,顺着窗棂流淌开来,形成了一张错综复杂的河网。
沈星晚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切,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那扇窗户,仿佛那里有什么吸引她的东西。
突然,她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猛地伸手扯开了窗帘。
阳光如同一支金色的箭,刺破了那层厚厚的尘埃,直直地射进了房间里。
阳光照亮了那面原本昏暗的墙壁,也照亮了墙上那幅歪歪扭扭的儿童涂鸦。
那是一幅用蜡笔画的彩虹,虽然线条有些稚嫩,但却充满了童真和童趣。
彩虹的尽头,站着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人,那是顾明玥。
这幅画是五岁的顾言和沈星晚一起画的,他们用自己的小手,描绘出了心中最美好的世界。
"
这里。
"
她将紫外线灯对准彩虹中心的太阳,泛蓝的荧光显露出经纬坐标,"
你父亲说的保险柜位置。
"
拆迁队的引擎声由远及近。
顾言掀开波斯地毯,撬起第三块柚木地板时,生锈的保险柜把手正巧卡在沈星晚记忆中的高度。
当密码锁转到第17圈——顾明玥的忌日时,柜门在陈年霉味中轰然洞开。
林静怡的翡翠耳坠突然在窗外晃过。
沈星晚抓起档案袋塞进旗袍暗袋,转身时蕾丝披肩勾住百叶窗,露出后背尚未拆线的疤痕。
顾言用身体挡住她的瞬间,推土机的钢铲已经捅破西厢房的雕花门。
"
周氏派来的拆迁队长是裴景明。
"
他攥着保险柜里泛黄的股权书,纸张边缘的齿痕与沈星晚的咬痕重叠,"
他带着法院的强制执行令。
"
沈星晚手中的银簪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突然直直地刺入了窗框的缝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