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时太阳已经高升,御街上已经洗尽那夜血腥,成了干净澄明的光明大道。
谢春深与陈擅各走一边,中间隔着下朝的沉浮人海。
“喂。”
最后还是陈擅忍不住了,谁让他没有这两口子冷血?
喊住谢春深,开口就是一句:“她找我帮忙了。”
谢春深一听,甩袖走得更快,陈擅扯唇大步跟上,“我说,那块灵芝找我帮忙了。”
他听着灵芝,觉得刺耳:“不必跟我解释。”
陈擅抬手拦住他:
“解释什么?
我以为你们有多亲密,结果夺皇标这种事,你就丢给她一个面冷心冷的宋先生,那块木头,能帮她什么?
我不解。
她既是为你做事,说直白些,你是她上峰,怎得一点也不护着她?
这样的上下关系能长久吗?她可不是会甘心吃亏的性格。
反过来拿捏你,还差不多。”
谢春深山崩不倒的眉目有些紧绷。
他不喜欢。
他不喜欢从陈擅的口中听见有关她的任何。
“我与她之间的事你不解,那就憋着。
陈擅,别忘了你的身份,我没有这般义务同你解释。”
陈擅嗤笑:“你跟她,说话还真是一模一样。”
说着,手慵懒搁去腰带。
“你们两个怎样我不在乎。
只不过她现在替我照顾着刘女君,在女君生产以前,她这个大夫必须安然无恙。
既然你不肯护,那就只能由我来。”
陈擅离开了。
谢春深从他话中听出,他其实没有去细查,只是按木漪的要求跟元靖呈了第一批单子。
谢春深在无人的角落扯出一个冷笑,想到她当时信誓旦旦要夺标,要“赢下这一局”
时的神情,又生出些汹涌的怒火。
此时的黄构也不好过。
王庆在退朝后对于有闻施压,于有闻不敢轻视,立刻将人带到将作监,给刘监正陪罪。
今日有惊无险,刘监正不住饮茶压惊,见了黄构,呼吸复又急促,起身压抑道:
“他是你带出来的人?
你问过没有,他究竟安的什么心!
能将这么重要的东西错漏一页?我的奏册装裱一处,如何能轻易丢了?!”
于有闻附和着颔,命他交礼。
黄构抬手献金。
刘监正本身并非家穷好污之人,唯顾一家老小才没有跟着那些贵族一起反,赤红了脸:“你们在辱我!”
方要愤而打掉,黄构反控刘监正,抬起一张笑吟吟的白腻粉面:
“奴才怎值得您大动肝火?这金子,是秉笔要奴才拿来赔罪的。
您要是抚了,那不是打奴婢的脸,是打秉笔的。”
刘监正手僵在半空,最终忍耐收回。
“二位走罢。
下官惹不起,就只能眼不看心不烦了!”
他不要钱,于有闻装着收走,又在临走前偷偷将那盒金搁在书柜上。
二人出来。
于有闻沉声问:“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
“小人妄进。”
“陈二郎君突然来这么一遭,好在修缮之事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