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宋江的衣襟。
武松本就病体难支,见唯一的取暖之物被毁,顿时怒从心头起,一把揪住宋江衣领,喝道:“你这厮不长眼睛么?”
柴进大惊,忙上前阻拦:“武松不得无礼!
此乃郓城宋江宋公明!”
武松闻言,手臂顿时僵在半空。
宋江却不着恼,反而细细打量武松,见他虽病容憔悴,却身材魁伟,骨架不凡,便温言问道:“这位好汉是?”
柴进忙道:“此是武松,在庄上住了一年有余。”
宋江执住武松的手,笑道:“果然一条好汉!
适才不小心踢翻了火盆,兄长莫怪。”
武松平生最重英雄,见宋江如此谦和,怒气早消了大半,反倒有些惭愧,松手退后一步:“不知是宋公明,多有冒犯。”
柴进见局面缓和,便道:“既是相识,不如同去饮几杯?”
武松摇头:“某抱病在身,恐扰了二位雅兴。”
宋江却道:“好汉既是有恙,更该好生将养。”
说着,竟脱下身上一件锦袄,披在武松肩上,“夜深风寒,兄长保重。”
武松推辞不得,只得受了。
看着二人远去的身影,他攥紧那件尚带体温的锦袄,心中五味杂陈。
这一夜,西厅灯火通明,歌舞不绝。
武松躺在廊下,听着隐约传来的欢声笑语,辗转难眠。
次日,宋江果然来看武松,不仅请庄上郎中为他诊治,还赠他十两银子做药资。
武松推辞不过,只得收下。
“武二哥日后有何打算?”
宋江问道。
武松苦笑:“待病好些,便离开此地。
总不好一辈子寄人篱下。”
宋江点头:“二哥这般人才,必有出头之日。”
二人越聊越投机,竟在廊下结拜为兄弟。
武松平生第一次感到被人真心相待,不禁热泪盈眶。
三日后,宋江告辞。
武松病体未愈,不能远送,只到庄门便止步。
“贤弟保重,他日必有重逢之时。”
宋江拱手作别。
柴进却亲自送宋江出庄,直送出十里之外。
武松站在庄门前,望着远去的人马,心中明镜也似:柴进待宋江与待自己,果然是云泥之别。
又过半月,武松病愈,决意离开。
柴进也不深留,赠了些盘缠,便送他出庄。
武松拜别柴进,头也不回地往东走去。
他心中憋着一股气,定要在这江湖上闯出个名堂,教那些曾经轻慢他的人刮目相看。
这一日,他来到阳谷县地面。
时当晌午,腹中饥渴,望见前面有一个酒店,挑着一面招旗在门前,上头写着五个字道:“三碗不过冈”
。
武松入内坐下,把哨棒倚了,叫道:“主人家,快把酒来吃。”
酒家筛了三碗酒,切一盘熟牛肉。
武松一饮而尽,只觉酒劲猛烈,叫道:“这酒好生有气力!
主人家,有饱肚的买些吃酒。”
酒家道:“只有熟牛肉。”
武松道:“好的切二三斤来。”
当下又筛了三碗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