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贾琏皱眉:“然后呢?”
“太太自然答应了,还说我不会持家。”
凤姐气得脸色白,“我辛辛苦苦维持这个家,倒成了不会持家的了!”
平儿安静地站在一旁,不敢插话。
这种主子们的事情,不是她一个丫鬟能议论的。
凤姐泄了一通,忽然看向平儿:“你怎么看?”
平儿谨慎地回答:“奶奶消消气,太太既然答应了,自然有她的道理。
咱们按吩咐办事就是了。”
凤姐盯着她看了半晌,忽然笑了:“你总是这样,从不肯说一句实在话。”
平儿低头不语。
晚饭后,贾琏被朋友请去吃酒,凤姐和平儿在屋里做针线。
烛光下,凤姐的脸色柔和了许多,她忽然问道:“平儿,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回奶奶,八年了。”
平儿轻声回答。
“八年了”
凤姐若有所思,“你可记得,当初我为什么选你做屋里人?”
平儿手中的针线停顿了一下:“奶奶厚爱。”
凤姐摇摇头:“是因为你懂事,知进退。
这府里上上下下多少丫鬟,就数你最明白自己的身份。”
平儿心中一惊,不知凤姐为何突然提起这个。
“有些话,我本不必说,但你是我身边的人,我得提醒你。”
凤姐放下手中的活计,直视平儿,“二爷近来对你越上心了,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你好自为之。”
平儿手中的针猝然刺入指尖,一滴血珠渗出,染红了手中的绣品。
她忙用帕子按住伤口,声音微颤:“平儿明白,从不敢有非分之想。”
凤姐满意地点头,重新拿起针线:“那就好。
去换杯茶来。”
平儿起身,走到茶房,手还在微微抖。
凤姐的话再明白不过——她可以伺候贾琏,但不能动真情;可以是个通房丫头,但不能妄想生儿育女,威胁到主母的地位。
这一夜,平儿辗转难眠。
她想起小时候的家,虽然清贫,但父母疼爱,她是家中最小的女儿,被宠得像颗明珠。
若不是那年家乡遭灾,父母双亡,她也不会被卖到贾府为奴。
命运弄人,她从一个自由自在的农家女,成了侯门公府里的丫鬟;又从一众丫鬟中脱颖而出,成了当家奶奶的心腹;最后又成了男主人的通房丫头,不上不下,不主不仆。
若是当初没有被选为“屋里人”
,现在会不会快乐些?至少不用每日在忠诚与爱情间挣扎,不用在主子与仆人之间为难。
次日,平儿随凤姐去给贾母请安,路上遇见了邢夫人的丫鬟鸳鸯。
鸳鸯拉着平儿的手笑道:“好姐姐,多日不见,怎么越清减了?”
平儿勉强笑道:“许是天气热的缘故。”
鸳鸯打量她片刻,轻声道:“可是有什么难处?若有,尽管跟我说。”
平儿心中一暖,却只是摇头:“没有的事,你别多想。”
在贾母处,王夫人也在座,正说着府中丫鬟们的事。
贾母忽然看向平儿:“这孩子越稳重了,跟在凤丫头身边这些年,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