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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力道重得骇人,杨贵亮跄着后退半步,整张脸瞬间涨成紫茄子,五指印如烙铁般深深烙在肿起的皮肉上,他捂着红肿的脸颊,声音里满是委屈:‘’妈,您这是干啥呀?‘’
王桂兰胸脯剧烈起伏着,枯枝般的手指几乎戳到儿子鼻尖儿:‘’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我啥时候生病了?我啥时候呕血了?拿我当幌子骗小雪回来,安的什么脏心眼子?‘’一旁的杨守光见状,慌忙上前护犊子:‘’老婆子,你下手也太狠了!
看看贵儿这脸都肿成什么样了。
‘’
这句话如同火上浇油,王桂兰猛地转身,怒目圆睁瞪着丈夫:‘’合着你们爷几个儿沆瀣一气算计我们娘俩?差点把小雪往火坑里推!
要不是赵亮和他爹赵远山及时赶到西边大沟,小雪早就被张才那个畜牲…‘’说到此处,她喉间涌上呜咽,浑身止不住地颤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杨守光攥紧的拳头在抖了,老伴的话像一盆冷水浇醒了他,亲情与利益的天秤轰然倾斜,他站起来猛地一拍桌子,震的茶杯里的水溅了出来:‘’张才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看我不活剥了他。
‘’说完就要往外冲。
王桂兰一把拽住丈夫的衣角,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怒意:‘’清醒了?早干嘛去了!
‘’她重重叹了口气,松开手抚平丈夫皱起的衣角,‘’那畜牲前脚被赵亮父子按在沟里捆成粽子,不了就被派出所的警察带走了,现在你去,是要跟警察抢人吗?‘’
杨守光听了,颓然地坐下,脸上满是懊悔。
杨贵低着头,不敢看众人的眼睛。
王桂兰缓了缓情绪,看向杨守光,“以后可不能再干这种糊涂事了,小雪是咱们的亲闺女,哪能往火坑里推。”
杨守光重重地点头,“是我鬼迷心窍了,以后绝不再犯。”
这时,一直默默流泪的杨雪开了口,“爸,妈,我以后不想再跟这些破事有牵扯,我就想好好读书。”
王桂兰心疼地把女儿搂进怀里,“好闺女,妈支持你,以后谁也不能再欺负你。”
杨守光站起身,走到杨雪面前,“闺女,是爸对不起你,你放心,爸以后会好好保护你。”
杨雪点了点头,眼神里多了几分坚定。
王桂兰望着丈夫绷紧的眉头渐渐舒展开,眼角的皱纹里终于洇出笑意。
她轻轻摩摩挲袖口补丁,语气里满是感慨,‘’这次多亏了赵远山父子,要不是他们,咱们家还不知道要栽多大跟头。
‘’
‘’对了!
‘’杨雪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梢随着动作轻轻晃动,眼里尽是担忧,‘’张才不甘心,派了四个混混去找李阳的麻烦,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
话音未落,杨贵‘’啪‘’地把茶杯重重磕在桌上,茶水溅进木纹里,像极了他此刻扭曲的表情:‘’死了才好,要不是那小子,我也不会在镇大会上丢尽了脸面,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
杨雪杏眼圆睁,狠狠弯了哥哥一眼,他转身冲出房间,‘’砰‘’的关门声震的墙上的相框微微晃动,留下满屋子尴尬的寂静。
刺耳的救护车鸣笛声终于在县医院门口戛然而止,单架床的金属滚轮碾过急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