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的清晨,热浪裹挟着湿气扑面而来,还未出门,衣衫被闷出薄汗。
树叶蔫头耷脑,纹丝不动,连蝉鸣都未起,空气凝滞的像块厚重的幕布,闷得人透不过气。
李树良和王娟开着满载葡萄的冷链车,在沈大高公路上,王娟突然瞥见后视镜里不对劲,后面一辆小轿车打着双闪,歪歪扭扭的朝他们冲来。
‘’快刹车!
‘’王娟几乎是尖叫着抓住扶手,货车司机宋海猛地踩下刹车,轮胎与地面出刺耳的声响。
车厢里的葡萄箱应声倾倒。
两人惊魂未定,就看见那辆小轿车擦着货车的车身斜斜停住。
驾驶座上的年轻人脸色熬白,嘴角还渗着血。
‘’是中暑了!
‘’王娟透过车窗看见年轻人半睁半闭的眼睛,仪表盘上空调出风口大开却没有制冷,迅从车上拿出矿泉水,拧开瓶盖,喂有年轻人的嘴边,从后面货车下来的李树良赶忙跑进了一家市拨打了120,都在车后二百米处摆好了三角警示牌儿。
救护车赶到时,年轻人已经恢复意识,医护人员检查后说再晚几分钟就有危险了。
原来这位小伙叫郑军,是大连市老板的儿子。
‘’在回来的路上郑军的小轿车又爆胎了,我们又帮他换了备胎。
‘’王娟推了推眼镜,声音不自觉提高,‘’那天晚上非得拉着树良去喝酒,结果我们还在他家住了一宿。
‘’
王秀梅突然拍案而起,塑料椅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我想起来了,当徐姨说好了每斤葡萄八块钱,总经理非要压价到6块,正好被郑军赶上,于是郑军就按徐丹说的,每斤葡萄八块钱的价格收购了咱们的葡萄。
‘’
李树良抿了抿干裂的嘴唇,他的声音有些颤,‘’这次的确是咱们做的不对,但看在当年的情分……或许能试试。
‘’
会议室里先是死一般的寂静,随即爆出雷鸣般的掌声。
李阳大步上前搂住李树良肩膀,泛起泪光:‘’好兄弟,闷声干大事!
明天我跟你一起去大连!
‘’
‘’算我一个,要是能减免违约金,咱果园就能喘口气了!
说不定郑军看在我们的面子上,还能让我小姨官复原职呢!
‘’
王娟的声音有些变调,紧张和压抑交织。
‘’我也去,祸是我闯的,只要郑总能原谅我的过失,让我给他磕头也行。
‘’
赵庆海沉声说道,眼神里充满内疚和懊悔。
次日破晓,晨雾未散,杨李树王娟和赵兴海四人便驱车疾驰,一路向大连进。
抵达目的地后,众人几经辗转寻自郑军家中。
郑军见到昔日的救命恩人,忙不迭将众人迎进屋内,备上丰盛佳肴热情招待。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放下筷子,神情郑重的望着郑军:‘’郑老弟,实不相瞒,我们此番前来,主要与你商议索赔一事。
看你能否只保留客诉赔偿,至于违约金和商誉损失能否网开一面?‘’邓军闻言,垂眸陷入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树良哥,不是我不讲情面,出了这档子事,以后我实在不敢再跟你们合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