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新年快乐”
被压了下去,变成了模糊的背景音。
王面端起面前那杯早已凉透的水,轻轻抿了一口。
冰凉的水滑过喉咙,带来一种异样的清醒。
“新年快乐,天平。”
他开口,声音平静,像落在雪地上的羽毛。
天平看着他,脸上缓缓绽开一个很淡、却无比真实的笑容:
“新年快乐,队长。”
窗外的喧嚣终于有了减弱的趋势,最密集的鞭炮齐鸣过去,只剩下零星的、不甘寂寞的“砰啪”
声,间隔越来越长。
烟花的亮光也稀疏下来,夜空重新被沉沉的暮色和飘落的雪花占据主导。
电视里,晚会进入了更舒缓的歌舞环节,主持人煽情的语调也变成了背景里模糊的白噪音。
“困吗?”
天平打破沉默,声音在骤然安静下来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王面摇摇头,目光落在玄关角落那堆为“初三”
准备的年货上。
“还好。”
他顿了一下,补充道,
“守岁吧。”
“守岁”
这个词,此刻说出来,带着一种近乎固执的仪式感。
像是在这片不属于他们的热闹废墟上,固执地坚守着一个属于“家”
的古老传统,哪怕这个“家”
此刻只有两个人。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窗外的天色由深沉的墨蓝,渐渐透出一点极淡的灰白。
王面将杯底最后一点微温的茶水饮尽。
他放下杯子,身体向后靠进柔软的沙里,闭上眼睛。
紧绷了一天的神经,在这片被风雪包裹的、绝对的寂静和身边人无声的陪伴中,终于一点点松懈下来,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温柔地漫上来。
客厅里只剩下暖气低沉的嗡鸣,和两人逐渐变得绵长均匀的呼吸声。
守岁的人,在旧年的最后一夜与新年的第一个黎明交界处,在风雪呼啸的寂静堡垒中,沉入了短暂而安稳的睡眠。
初三。
雪还在下,细密无声,将前几日的喧嚣彻底掩埋,窗玻璃上凝结着厚厚的冰花,模糊了外面的世界,只透进一片朦胧的、灰白的光。
王面坐在客厅窗边的单人沙里,膝上摊着一本书,目光却久久停留在窗外那片被冰花扭曲的白色光影上。
暮色渐沉,窗外的光线暗淡下去,雪地的反光让室内呈现出一种奇异的、冰冷的蓝调。
暖气低鸣着,维持着恒定的温度,却驱不散那份无形的冷清。
王面起身,准备去开灯。
天平也收拾着空盘子,打算送回厨房。
就在王面的指尖即将触到客厅顶灯开关的那一刻——
“砰!
砰!
砰!
砰!
砰!”
一阵毫无预兆、急促得近乎狂暴的敲门声,如同冰雹般狠狠砸在厚重的门板上。
那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甚至有些蛮横的存在感,瞬间撕裂了别墅内维持了数日的、近乎凝固的寂静!
王面的手猛地顿在半空,指尖距离开关只有寸许。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瞳孔因为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