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瑾问出这话，陈玄生就知道，是高瑾自己对婚约有了想法。

对方已经晋升紫府，无论是身份和修为，都和他是对等的，高瑾现在有资格有自己的主见。

“婚约是两家道人定下的，我自是没有意见，也不会有任何看法。”

陈玄生先是给出了自己的回答，又道：“不过既是县主问起了，想必是有话要和我说。”

高瑾一脸正色，有些歉意道：“其实一开始我对你是不满意的。你在东海燕氏王族的处境并不好，修为又差，你还弄丢了婚书，我有过想要退婚的想法。”

“但真正见到你，和你短暂相处之后，我觉得，我们或许可以试试。”

高瑾坦明心迹，说出交心之语后，看向陈玄生。

“我当然没有意见。”

高瑾眸光灿烂，她笑如花开了一瞬，又转而非常肃穆道：“别答应的这么快，我还有条件。”

“请说。”

高瑾道：“我要的是道侣！而不是一个头衔和名分。”

没等陈玄生回话，她就又自顾自道：“我从小在王族中长大，我知道身为王族，婚事不过是利益的结合，道侣之间没有任何忠诚可言，我的父王便是后宫莺莺燕燕，可我不愿如此，我的道侣，我希望他心里眼里只有我一个。我这样要求你，同样，我也会如此对待你。你如果能够接受，我们就立下海誓山盟，从此结为道侣，生死相依，共探大道。”

高瑾说的铿锵有力，她眼神坚定，目光灼灼地盯着陈玄生，等待他的答复。

陈玄生沉默半响，声音低沉道：“我早已斩去情丝，我不会爱上任何女人，我更不会相信所谓的海誓山盟，若无真心，又如何发下大道誓言，结为道侣？”

陈玄生这话说的坦诚，两个人这一次，是真正的开诚布公。

高瑾很真诚，她有着海上女子敢爱敢恨的性格，也有如少女一般的温婉和纯情，她对自己的道侣有着严苛得近乎偏执的要求。

但陈玄生给不了她。

人生的路太长，除却自我，其他人皆是过客，紫府真人不过区区五百载寿元，金丹道人却能活九千岁之久，而陈玄生的目标，更是万古存在的仙胎境。

高瑾能不能晋升金丹境？这都是一个未知数。

没有人可以确定谁是能够相伴自己一生的人。

高瑾注定只是他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两个人或许能如现在一样，一起看看风景，但前路太长，太远，总有人会被丢下。

陈玄生的话熄灭了高瑾眼底深处的光芒，但她没有表现出很失望的神色，因为或许她本来就没有太大的期待。

“你不答应和我结为道侣，那么...要退婚么？”高瑾语气平静问道。

“为什么要退婚？”陈玄生则是奇怪反问。

“所以，你不想退婚？”

“你现在有比我更好的选择吗？”

“暂时没有。”高瑾如实道。

“那不就得了，如果有一天，你有了更好的选择，想要和我退婚，那我不拦你。不过，我是不会主动提退婚的，要提只能你来提。你应该知道我的处境，我没有资格，也不敢悔婚。”陈玄生无所谓道。

“你什么意思？保持婚约，互不干涉？”高瑾似乎明白了‘燕归朝’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