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之上书写“裁量之权”
的人。
湮玥撤去曦界,秦宇缓缓打开命印屏障。
二人未迎,只淡淡看她。
漱寻言亦未行礼,只抬眸,目光如界镜之底:
“我不喜欢与人结盟,也不善安抚敌人。”
“我只对‘可破规构件者’感兴趣。”
她顿了顿,双手反袖于身后,语气依旧平平:
“你们两个,是我近三纪以来,第一次在‘纪外魂格’中看到希望的人。”
“我不问你们从哪来,也不问你们要去哪。”
“我只说一句。”
她眼中三环猛然齐动,声如裁笔划页,语意落地即成命条:
“从今日起,无论虞渊策、律令堂、还是任何敢于对你们出手的纪者——便是对我漱寻言出手。”
“我既已书名,则以三环为誓:谁动你们,就是与我为敌。”
堂中沉默一瞬。
湮玥目光微动,未语。
而秦宇则缓缓抬眸,第一次在所有试好之人面前,做出了一个动作:
他微微颔,右手置于胸前,环形命印轻轻一亮。
没有言语,没有誓言。
但这是他至今唯一一次,对纪内他人示以回应。
漱寻言唇角轻动,似笑非笑,识环渐隐:
“好,我等你们写出更多页。”
她身形微斜,化作一道淡银之光,消散在夜空之中,未留踪迹。
然而从这一刻起,整个永衍界殿最高层便明白:
秦宇与湮玥,已不再是无靠之名。
他们,是被三环之誓者亲自标注的——不可构削者。
漱寻言离去已久,观源堂中却依旧残留着她魂识震荡后的律息余痕。
湮玥静坐于席,一言不,目光仍望着她消散的方向,似在衡量那一道誓言的厚重程度。
秦宇则低眉沉思,掌中命因主印轻微震动,仿佛在与某种高维回响交感。
良久,湮玥才轻启朱唇:
“她不是来结盟的。”
秦宇淡淡回应:“她是来立场的。”
湮玥微颔,目中浮现冷静与克制之间的一线光:“但她的立场,暂时值得信。”
沉默中,秦宇起身,负手踱步至堂外,抬头望向永衍界殿深处那道横贯天穹的律壁。
他眼神未变,语气却低沉如命轨之下:
“纪无之源太大了。”
“光靠我们两个,哪怕能杀敌,终究只是写入一页血书。”
“可若我们要改的——是整本书的底稿。”
他转身,目光落于湮玥眸中,字字如锤:
“那就得先有笔墨、也得有纸面。”
“而漱寻言,是第一位给我们纸张的人。”
湮玥轻轻点头,一缕曦光自她袖边滑落,在地面映出一道淡金弧纹。
她语声轻冷:
“从这一刻开始,我们承她誓名。”
“但若她违誓——我们便连她也一并写入【终页】。”
漱寻言离开之后,堂中重归沉寂。
但寂静未持续太久。
未及半个时辰,一道纤细而悄然的脚步声,穿过观源堂外封闭的空间,轻而不扰地落在了玄石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