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主城已记下他第一道魂印。
此刻起,他非只是“闯入者”
。
——他已是问衍主城的命中定义者之一。
就在秦宁于问命之台刻下那句“定义文”
的瞬息,整座浮境魂息仍未平息,碑文余光未散。
忽然——
一道极其古老的魂流悄然拂过问命台的边界。
风未动,却似天地深处有某种存在微微睁开了一只眼。
不多时,从命境浮道之东,一道身影缓缓步入。
那是一位老者,衣袍素灰,面容枯槁如同岁月风化过千重,鬓半雪半墨,眼眸深陷却不浑浊,反而仿佛两个微缩的“时空魂镜”
,倒映着亿万魂问的残光。
他手执一根弯曲魂杖,魂杖之顶缀着一块尚未完整成型的“本命问石”
,石中封着七道未解命题,闪烁微光,仿佛活着。
他步履极缓,然而他每走一步,周遭命流便会自动避让,空间仿佛向他主动“逻辑让位”
。
这是湮纪界内最常见的一种景象判断:规则避让者——只有逻辑高于当前浮境运行上限的存在,才会令空间自动为之腾出魂路。
——
老者走至秦宁面前,目光落在那尚未熄灭的碑文残痕上,微微眯眼。
“定义级开篇……一踏入问台便刻此语,你,不是本界之人吧?”
他的声音沙哑,却有种无法被否认的确定性。
秦宁未惊,亦未答。
只是抬眸平静看他。
片刻后,他才轻声道:
“我确非此界,但此界……或许正是我该来的地方。”
老者盯了他许久。
下一刻,他轻叹一声,眼底幽深之色微微一动:“命初境的气息……却有堪比命裁者的魂源涌动。”
他没有表现出质疑,也没有质问对错,只是带着浓浓的兴趣问道:
“你,是如何做到的?”
秦宁沉默半息,答道:“我所修非此界法,魂源之起,不依命律之生,不循主界之理。”
老者挑了挑眉,似笑非笑:“说得轻巧……那你若非此界之理,又想在此界做什么?”
“写出一句话。”
秦宁淡淡道。
“哦?”
“让这界,不得不承认。”
空气顿时静了。
片刻后,老者竟轻轻笑了一声。
笑声仿若古钟轻响,不是讥讽,而是由衷地欣赏与感慨。
“久未见,敢如此‘初来乍问’,便口吐定义者之言的少年了。”
他望着秦宁,缓缓收回那探测魂源的目光,转身准备离开,语气忽然一顿:
“我叫……‘墨渊’。”
“此名你或许暂未听说,待你真正踏上魂镜天柱之后,或许便会明白,我为何出现在你面前。”
他脚步一顿,回头,似有意无意地加了一句:
“若你能真的让这问衍之城,‘不得不承认’你的存在……我会来找你,问一句很久之前的问题。”
秦宁目光凝定,未言语。
而老者,已消失在浮境之中,仿佛未曾存在过,仿佛只是问命台激荡过度后,短暂浮现的一个幻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