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七窍和毛孔中抽离出来,化作缕缕带着微弱辉光的惨白烟气,被那道暗金流光贪婪地吸食。
最终留下的,只有一具具覆盖着灰白色、如同焚化后余烬般霜粉的干尸。这些干尸保持着生前的姿势,却散发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恶臭:那是皮肉焦糊的刺鼻气味与内脏急速腐败的浓烈腐臭混合而成的死亡气息,浓烈得几乎能凝结成黑色的雾气,沉甸甸地压在幸存者的胸口。
惨叫声(尖锐得能刺穿耳膜)、撕心裂肺的哭泣声(混杂着孩童的啼哭与老人绝望的呜咽)、亡灵能量撕裂空气发出的刺耳尖啸声(如同亿万冤魂在同时哀嚎)、以及生命被强行剥离时那短暂而沉重的叹息声(仿佛灵魂坠入无底深渊的回响)——这些声音不再是独立的音符,它们疯狂地交织、缠绕、碰撞,最终谱写成了一曲献给整个氐人部落的、令人心胆俱裂的绝望挽歌。
声音的洪流冲击着残垣断壁,在盐晶和黄土的缝隙中回荡,更添凄厉。
就在整个部落即将被彻底屠戮殆尽,最后一点抵抗的火苗也即将熄灭之际——
嗡……
一种奇异的、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在每一个活物灵魂深处震颤的律动,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第一颗石子漾开的涟漪,悄然扩散开来。
异人的身影,再次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市场中央那座被血污浸透、布满裂痕的残破石台上。
她仿佛从未离开,又仿佛刚刚穿越了时空的帷幕。她没有去看那些正在制造无边杀戮的亡灵统帅,甚至没有瞥一眼满地的尸骸与绝望的生灵。
她只是缓缓地,带着一种古老而沉凝的韵律,抬起了那双看似纤细、此刻却承载着万钧之重的手。
随着她指尖以一种玄奥莫测的轨迹凝结出古老咒印,空气仿佛都为之凝固。
她身后,那人首蛇身的庞大图腾虚影再次显现!但这一次,与先前截然不同!
图腾的光芒不再是朦胧的虚影,而是凝练得如同实质的液态黄金,流淌着温暖而神圣的光辉。图腾的轮廓清晰无比,每一片蛇鳞都闪烁着符文般的光泽,人首的面容更加清晰,那双眼睛——悲悯、苍茫、仿佛承载了亘古以来所有生灵的苦难与希望——此刻真正地“活”了过来!
不再是石刻般的空洞,而是拥有了穿透时空、洞悉万物的神采,它缓缓转动,带着无上的威严与深沉的哀伤,凝视着脚下这片被死亡与绝望彻底蹂躏、浸透血泪的土地。
一股浩瀚、苍茫、如同沉睡亿万年的地脉核心突然苏醒、又似开天辟地之初的母神重新降临般的威压,以异人为中心,轰然爆发!
这不是狂风,却比任何风暴都更令人窒息;这不是重力,却让方圆百丈内的所有存在都感到灵魂被置于大地母神的掌心,沉重得无法呼吸,却又被一种源自生命本源的温暖所包裹。脚下的土地似乎发出了低沉的共鸣,微微震颤。
“嗡——!”
图腾虚影发出了无声的、却比雷霆更震撼灵魂、比地动更撼动根基的宏大律动!
这无形的律动如同净化世界的潮汐,以无可阻挡之势扫过整个战场:
赫克托耳那引以为傲的半透明青铜盾牌,如同被无形的巨锤正面轰击,剧烈地、高频地震颤起来!
盾面上那些古老的战争纹路疯狂闪烁、明灭不定,发出尖锐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