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话说得委婉,但意思再明白不过,看不上你贾梗,看不上你贾家!嫌你工作不好、人品不行、家境太差、名声不好、负担还重!
贾张氏最先反应过来,尖声道:“亲家姨,这话怎么说的!我们棒梗可是正经轧钢厂工人!
铁饭碗!
家里是简单人家,有什么负担?那个死丫头自己跑了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王姨眉头皱起,毫不客气地打断:“老太太,话不是这么说的。工人和工人也不一样。
咱们心里都有杆秤。
至于负担……”
她又瞥了一眼默不作声的秦淮茹和怯生生的槐花,“明眼人都看得清,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你们也别多说了,说多了没意思,娟子,走了。”
说完,拉着一旁始终低着头、一眼都没看棒梗的小王姑娘,转身就往外走。
“哎!你们……你们这叫什么事儿!”贾张氏还想追出去理论,被秦淮茹死死拉住了。
棒梗像被钉在了原地,脸上红白交错,羞耻、愤怒、难堪、还有一丝被彻底撕破伪装后的绝望,像火山一样在他胸腔里翻腾。
他听着那毫不留情的脚步声消失在院外,听着隔壁可能存在的窃窃私语,感觉全世界都在嘲笑他。
“都是你们!都是你们!”他突然爆发起来,不是冲向离开的人,而是冲着自家人怒吼,“要不是这个破家!要不是你们一个老一个小!要不是那个丧门星跑了!人家能看不上我?!我能到今天这个地步?!!”
他猛地一脚踹翻了旁边的小板凳,发出巨大的声响,槐花吓得尖叫一声,躲到母亲身后。
“你个没出息的东西!自己没本事怪家里?!”贾张氏被对方的拒绝和棒梗的指责双重刺激,也口不择言地骂回来,“人家看不上你活该!瞧你那怂样!有点本事能让人家这么上门打脸?!”
“我怂样?!还不是你这个老不死的拖累的!天天就知道要钱要钱!刻薄这个刻薄那个!谁看得起咱们家?!”
母子俩像红了眼的仇人,互相用最恶毒的语言攻击着对方,把所有的失败和怨气都倾泻到最亲近的人身上。
秦淮茹看着歇斯底里的儿子,看着破口大骂的婆婆,看着惊恐万分的女儿,再闻到那锅已经冷了、显得无比讽刺的白菜炖肉的味道,她缓缓地、缓缓地蹲了下去,用双手捂住了脸。
没有哭声,只有肩膀在剧烈地颤抖。
那最后一丝希望通过儿子婚事改变点什么、或者至少让家里有点喜气的微弱期望,也彻底粉碎了。
绝望,如同窗外深秋的寒风,灌满了屋子的每一个角落,冰冷刺骨。
这场闹剧般的“相亲”回绝,像一把尖刀,不仅彻底斩断了棒梗原本就不牢靠的姻缘,更将贾家最后一点可怜的体面和自欺欺人的幻想,血淋淋地剥落在地。
这个家,在泥潭里,又陷得更深了。
而棒梗的怒吼和贾张氏的咒骂,除了加深彼此的伤害和这个家的裂痕,什么也改变不了。
王姨带着小王姑娘决绝离开的背影,像最后一块巨石,彻底压垮了秦淮茹强撑了多年的那根脊梁。
儿子棒梗歇斯底里的怒吼和婆婆贾张氏不堪入耳的咒骂在她耳边嗡嗡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