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无相判决(2 / 3)

光晕之中:

镜中映出薛礼年少从军,沙场浴血,与麾下将士同生共死的壮烈画面。他率军冲锋,斩将夺旗,戍守边关,拓土安民…功绩簿上的数字化为了鲜活的热血与忠诚。

画面陡变,显出他因严苛军法,阵前怒斩动摇军心的爱将,战后坑杀降卒,甚至因猜忌而处死麾下士卒…那些枉死者临死前的恐惧与不解,薛礼眼中的挣扎与固执,交织成沉重的罪业。

紧接着,是那最惨烈、最令人窒息的一幕!雁回滩上,旌旗蔽日,伏兵四起!

三千靖水军陷入重围,死战不退,血染沧澜!薛礼身被数十创,看着身边亲卫一个个倒下,目眦欲裂!

他手持沧澜剑,怒指苍天,发出不甘的咆哮,最终抱着断裂的帅旗,仰天悲啸,投入滚滚江水!那滔天的冤屈与不甘,几乎要撕裂镜面,冲击着每一个见证者的灵魂!

最后,画面变得扭曲、黑暗。

沉沦河底的怨魂如何被极阴之气侵蚀,如何本能地聚拢残魂,如何从最初的迷茫痛苦,在漫长岁月中逐渐被冤屈与绝望扭曲,化为只知道吞噬与报复的“腹鬼”…一幕幕堕落的过程,清晰无比地展现在孽镜之光下。

那最初对“复仇”和“生存”的模糊渴望,如何一步步滑向纯粹的邪恶与毁灭。

“孽镜台前,善恶有源。忠义为基,冤屈为引,岁月为毒,化而为魔。可叹,可悲,亦可鉴。”

沈砚平静的声音如同最终的注解,为这悲壮而可怖的堕落史落下判语。

这不仅是审判,更是一场对“恶之形成”的赤裸剖析,令人扼腕叹息,深刻揭示了——罪恶并非凭空而生,往往是美好品质在极端环境下异化的悲剧。

沈砚模糊的面容“看”向那无相鬼卷的投影,然后用那永恒不变的平静声线,发出了最终的敕令,这敕令既是对腹鬼的,也是对无相鬼卷的:

“今,以功德簿记录为凭,以孽镜台法则为引,调动无相鬼卷投影之力。”

“收汝‘腹鬼’之形,剥离泗水极阴之秽,显化薛礼残魂本相及三千靖水军执念核心!”

“暂载入无相鬼卷,押赴孽镜台前,由主判官林木生亲审,显化生前身后一切功过是非,追溯沉冤根源,理清因果纠缠!”

“待案情审结,依律裁定其最终归宿——或消散,或超度,或…另作他用。”

“此乃幽冥正道,亦是给予尔等沉冤昭雪之唯一途径。”

“此刻,孽镜之光已照,无相之门已开,还不伏法?!”

最后八字,依旧平淡,却如同最终的盖棺定论,带着不容抗拒的法则之力。

那无相鬼卷的投影,骤然光芒大盛!并非刺眼的亮光,而是一种深沉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映照万物本质的幽暗之芒!

无数道由最精纯的幽冥法则凝聚而成的、半透明的、内部有无数细密暗金色符文流转的锁链虚影,从鬼卷投影中无声无息地呼啸而出!

它们无视空间距离,无视物理阻隔,瞬间便缠绕上了那被彻底镇压、连最微小的挣扎都无法做到的腹鬼邪物!

腹鬼发出了无声的、源自灵魂本能的、充满极致恐惧与不甘的尖啸!

然而,那些锁链并未直接攻击它那庞大的邪气躯体,而是直接穿透一切虚妄表象,精准地、无情地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