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更冷的风,裹着钟楼的铜锈味,从洞口飘下来的时候,一根灰白绳子也垂了下来。
我心里不由得暗暗一沉。
我白天的时候还,每个学校都有学生逃寝的办法。
纸人给我带的路,根本就是不是学生逃寝的通道,而是一条走上去就不知道是生是死岔路——从通风口垂下来的,不就是孔繁提过的那根“给下一个老师”的上吊绳么?
绳子不偏不倚,悬在我头顶的时候,我才看见绳子末端,挂着一直被血染了的竹哨。
哨口就冲着我的眉心,看上去就是像一滴将未的血。
纸人声音再次贴耳传来:“绳子和竹哨都是我们偷出来的,没有这两样东西,你们走不了!”
“记住!哨子吹三声”
“第一声,锁开;”
“第二声,门现。”
“第三声……第三声,就是你们替我们活下来。千万不要死,不然我们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我心里很清楚,到了这会儿,我们想回去都来不及了,只能赌王静安是真想放我走。
我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抓住竹哨。
我只觉得掌心一凉,哨竟渗出细密水珠,就像是有人在手心放声大哭。
纸人飞快的道:“你抓着绳子吹哨。哨子响了就有人拉你们出去。快点别犹豫!”
我大概是明白了,王静安的计划。
她是在利用那个吊死在钟楼上的老师。
女儿的死,就是那个老师的执念。
他只要听见哨声,就会拼命去拽绳子,因为他想知道,绳子那边是不是自己的女儿?
王静安这招“以邪破邪”是术道上最为危险的手段,因为你永远都不知道,你请来的邪神,从邪鬼手里把你救出来之后,会不会对你露出獠牙。
信王静安?
我必须得信!
不然,死亡对我来,就是个时间问题了。
我把竹哨含进嘴里之后,双手抓住了绳子,叶欢让施棋也抱住我的腰,他从后面抱住施棋。给她留下了一个最为安全的位置,才拍了怕我的肩膀,示意我可以开始了,
我的舌尖刚碰到哨口,一股铁锈味炸开——
那不是铜,是血,当年那个惨死女孩的血。
“吹——”纸人最后一次催促我之后,急忙往后退出去三步。
我鼓气一吹。
“咻——”的一声尖细的哨声,就像一把薄刀,把黑暗划开一道白缝。
第一响,哨声过后,我听见楼下传来“咔嗒”一声脆响——宿舍门锁自动弹开了?
宿管老师怒吼声也随之而来:“谁开的门?”
我第二次吹响了哨子之后,整栋宿舍楼忽然在我脚下翻了个面。不对,是门外的走廊开始错位。
原本笔直的长廊,像折纸一样对折,一端迅速朝我眼前推来;
另一端走廊的尽头处,一座焦黑的钟楼拔地而起,铜钟无风自晃。
第三声,哨响之后。
那口铜钟,就像是被人推起来的秋千,猛然间扬上了半空。绳子上忽然传来的巨力把我们当起向了楼外。
我眼看着自己快要撞上钟楼的瞬间,又是一股力量从外面传来,将我们往相反的方向推了过去。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