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过后,大乾的春天才算真的醒了。长乐宫院角的那株桃树,枝桠上先是冒出点点嫩红的芽苞,不过三五日,就炸开了满树粉白,风一吹,花瓣簌簌落在青石板上,像铺了层薄粉。凤染霜晨起推开窗时,总见着几只燕子在桃枝间穿梭,叽叽喳喳的,把宫里的寂静都啄碎了。
陶盆里的抗冻晶米种子已经发了芽,嫩白的芽尖顶着点新绿,是守苗老爷爷前几日从共植维度送来的“春生种”——据说这品种比去年的雪芽米更耐旱,结出的稻穗也更饱满。她正蹲在石磨旁给幼苗换水,就听见院外传来风澈清脆的喊声,混着芦苇杆划过地面的轻响。
“娘!娘!你看我和源溪编的秧苗篮!”风澈裹着件浅绿的小袄,举着个圆滚滚的芦苇篮跑进来,篮子边缘编着小小的禾苗花纹,提手处还系着根红绳。源溪跟在后面,手里捧着两个更小的篮子,脸颊沾着点芦苇絮,像落了层细雪:“染霜姨,这小篮子可以装秧苗,不会把芽碰断。”
火小炎从门外探进头来,手里的陶罐冒着热气,里面是刚煮好的野菜晶米粥:“染霜姨,快尝尝!我加了共味维度的桃花蜜,还有田埂上刚挖的荠菜,鲜得很!”他说着把陶罐递过来,罐口飘出的香气里,混着春天的清新生气。
凤染霜接过陶罐,刚喝了一口,就见春桃挎着个竹篮匆匆进来,篮里放着几张沾着露水的桑叶:“娘娘,京郊的李婶来了,说村里的桑树苗都冒芽了,就是春蚕孵出来的少,想问问您有没有共植维度的蚕种,能多孵些蚕宝宝。”
“蚕宝宝少?”风澈放下手里的秧苗篮,小眉头皱了起来,“去年冬天我们帮李婶修了蚕房,怎么还会少呢?”
“李婶说,今年倒春寒来得突然,刚孵出的小蚕冻着了。”春桃把桑叶放在石桌上,“她还说,村里的秧田埂有点漏水,要是再不下雨,怕是会影响春耕。”
凤染霜放下陶罐,起身回屋取了件淡蓝的披风:“走,我们去村里看看。”刚走到门口,就见慕容冷提着个木盒过来,盒里装着几卷泛黄的图纸:“我让工部画了修田埂的图样,还带了些共植维度的‘固土草’种子,撒在田埂上能防漏水。”他把披风帮凤染霜系好,指尖碰了碰她耳尖的碎发,“外面风大,别冻着。”
一行人踏着晨露往京郊走,田埂上已经有不少百姓在忙活。有的蹲在秧田边整理苗床,有的扛着锄头修补田埂,远远望去,新翻的泥土泛着油亮的褐,混着青草的香,是春天最踏实的味道。快到李婶家时,就见李婶蹲在蚕房门口,手里捧着个竹筛,筛里是几只蜷缩的小蚕,脸色急得发白。
“李婶!”凤染霜快步走过去,蹲下身看竹筛里的小蚕,“这蚕只是受了点寒,还能救。”她从慕容冷手里接过木盒,打开取出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