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休憩(1 / 4)

靖海伯府邸,朱漆大门紧闭,隔绝了外界的喧嚣与窥探。

京城里关于靖海伯陈恪力挽狂澜、生擒俺答、最终却力竭昏厥的传说,如同长了翅膀般飞遍大街小巷。

勋贵府邸、市井茶馆、甚至深宫内苑,都在传颂这位年轻勋贵的功绩与悲壮。

这传奇色彩,自然引来了无数或真心仰慕、或投机钻营的目光。

府门外,每日天不亮便聚集起形形色色的人影。

有品阶低微的京官,有地方进京述职的县令,甚至还有几个挂着虚衔的勋贵旁支子弟。

他们或提着包装精美的药材礼盒,或捧着装裱考究的贺联贺表,脸上堆着热切而谦卑的笑容,眼神却难掩算计与渴望。

“劳烦通禀一声,下官乃通政司经历司经历某某,特来探望靖海伯……”

“小的是保定府清苑县县令,听闻伯爷……”

“在下乃诚意伯府旁支,与靖海伯祖上可能……”

管家周伯,这位在靖海伯府历练得愈发沉稳的老仆,如同一尊门神,带着几个精壮家丁,稳稳地守在门前。

他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客气笑容,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诸位大人、老爷的心意,老奴代我家伯爷心领了。只是伯爷此番伤重,太医有严令,需静养调理,忌见外客,忌劳心神。实在不便见客,还请诸位海涵,改日再来。”

他话说得滴水不漏,既表达了感谢,又抬出了太医的医嘱,更堵死了“改日再来”的借口——静养何时结束?那自然是伯爷说了算。

被拒之门外的官员们,脸上笑容僵硬,眼神闪烁。有的不甘心,还想再攀扯几句“只是略表心意”、“绝不打扰”之类的话,但看到周伯身后那些面无表情、眼神锐利的家丁,以及府门内隐约可见的肃杀之气,终究是讪讪地拱拱手,放下礼物而周伯一概不收,只能够悻悻离去。

他们不懂,或者说,他们只懂最浅显的“趋炎附势”规则。

真正的官场默契,远非如此。

此刻,那些真正与陈恪站在一条线上的人——英国公张溶、高拱、赵贞吉、甚至不远处怀远侯府的常钰、正在收拾残局的王忬——都极有默契地选择了沉默。

没有一封拜帖,没有一次登门。

他们深知,此刻的陈恪,需要的不是喧嚣的恭维和虚伪的应酬,而是彻底的休憩与恢复。

他的功劳已惊天动地,无需锦上添花;他的疲惫与伤痛,也非几句客套话能抚平。

更重要的是,靖海伯府此刻的一举一动都落在无数双眼睛之下,任何不必要的往来都可能被曲解、被放大,成为政敌攻讦的借口。

此时不来,才是最大的体谅与支持,是维护陈恪这面旗帜的明智之举。

陈恪躺在内院暖阁的软榻上,身上盖着轻软的锦被,听着阿大或赵诚低声汇报府门外的“盛况”,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乐得享受这份难得的清静。

“让他们闹腾去吧。”他摆摆手,声音带着伤后的虚弱,却透着一股轻松,“周伯做得很好。告诉府里上下,这几日,除了太医和宫里来人,一律挡驾。天塌下来,也等我睡醒了再说。”

他需要时间梳理,需要时间恢复,更需要时间审视这场血战之后,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