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像孩子似的在机舱里转悠,手指划过檀木装饰板,对着酒柜里的路易十三啧啧称奇。
"这沙发比我家客厅的还舒服。"唐雄陷进真皮座椅,舒服的享受着。
桑铁从背包里掏出几副扑克,纸牌在指尖翻飞:"来来来,三缺一凑个局!"众人哄笑着围过去,只有杜泽独自坐在舷窗边。
空姐踩着细高跟款款而来,酒红色制服裙摆擦过杜泽的膝盖:"杜总,需要为您开瓶酒吗?"
杜泽点点头。当82年拉菲注入水晶杯时,飞机刚好开始滑行。他望着窗外逐渐后退的跑道,突然想起第一次抱儿子的场景。小家伙的体温透过襁褓渗进来,比任何红酒都更让人沉醉。
"杜总,看云!"不知谁喊了一声。
杜泽转头,只见舷窗外浮着大团大团的积云,像刚打发的奶油。阳光穿透云层,在机翼上投下跳动的光斑。随着飞机攀升,山城的轮廓渐渐清晰,长江与嘉陵江如两条银链缠绕,将错落有致的高楼串成项链。
"现在海拔九千米。"广播里传来机长沉稳的声音,"我们正飞越云贵高原,前方将经过老喔上空。"
透过渐薄的云层,杜泽看见下方起伏的群山。翡翠色的植被覆盖着大地,偶有梯田如指纹般印在山坡上。某处山谷里,一湾碧水像块翡翠,倒映着天空的湛蓝。
"那是万峰湖。"耿长生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贵省与赣省的界湖,雨季时水面能扩大三倍。"
杜泽抿了口红酒,酸涩在舌尖化开。下方地貌开始变化,红色土壤裸露出来,像大地被撕开道道伤口。零星的村落散布其间,茅草屋顶在阳光下泛着金黄。
"快看!"张弛举着相机冲过来,"那是不是湄公河?"
顺着他指的方向,一条银带蜿蜒穿过绿色画布。河水在阳光下闪着碎光,将两岸的丛林劈成两半。杜泽想起在慢谷听过的传说——湄公河底沉睡着无数佛像,每逢月圆之夜就会浮出水面。
飞机开始下降时,溙国北部的山峦已清晰可见。杜泽看见成片的橡胶林在风中摇曳,像绿色的海洋。某个山坳里,金顶佛塔若隐若现,钟声似乎穿透云层传来。
"杜总,要准备降落了。"空姐轻声提醒,"慢谷现在气温32度,比双清市暖和不少。"
杜泽最后望了眼窗外。云层下方,稻田像块巨大的绿毯,某个小村落里,红顶白墙的房屋围成圆圈,中央的寺庙尖顶直指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