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跟随她多年的嬷嬷从堂屋外轻手轻脚的走进,低声禀报了几句外面愈演愈烈的流言。
“老夫人,外头如今不止骂二爷和吴家,还有些些隐秘的猜测,说那官银来历不凡,怕是怕是牵扯到了咱们秦家。”
“咔哒”
秦氏手中匀捻动的佛珠串忽然一顿,紧闭的眼睫微微一颤,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消息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可信度几何”
老嬷嬷惴惴不安:“老奴也是听下人们偷偷谈论,说是镇上传开的,传的有鼻子有眼只怕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啊。”
听到这,秦氏终于缓缓睁开眼,眸中不再是之前的默然,而是掠过一丝冰冷的厉色。
“马嬷嬷呢?”
她声音听不出喜怒的道:“今日怎不见她过来。”
嬷嬷垂:“奴婢这就去看看”
“不必了”
秦氏忽而再度闭眼,用让人越摸不透的语调道:“来去,随缘。”
——
吴宅最深处,吴庸所在的书房内。
夜晚,书房门窗紧闭,暗室在灯火的跃动下忽明忽暗,气氛压抑
吴庸背对着门口,负手而立,苍老的背影略微佝偻,周身却散着骇人的气势。
地下,大气不敢喘的管事吴德早已没了往日的精明油滑,房屋里的闷热,加之后背升腾起的冷汗,快打湿了他的衣衫。
“废物!
一群废物!”
吴庸猛地转身,抓起书案上的一方端砚,狠狠砸在地上!
上好砚台瞬间四分五裂,溅起的墨汁和碎片,吓得吴德浑身一哆嗦,几乎要瘫软过去。
“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
让你找的人呢!
那个送柴的蠢货到底死哪去了?”
吴庸怒吼:“还有那对婆孙,不是让你处理干净吗!
?怎么会跑到公堂上反咬一口?!”
“还有那官银!
官银!”
“我千叮万嘱要小心,你怎么会让它流出去?”
密闭的书房内,吴庸的咆哮声显得越渗人,他双目赤红,胸口剧烈起伏,如同一头随时都会张口饮人血肉的恶鬼一般!
吴德头如捣蒜,不住磕头,吓得声音也带起了哭腔:“二二爷息怒!
息怒啊!
小的小的也没想到会这样那送柴的黑子,我明明给了他钱,谁知道他拿钱不办好事非要自作主张把好端端的粥饭换成馊汤!
否则否则那宋家丫头怕不是早就去了阎王殿里,哪能还活蹦乱跳的跟爷您作对啊!”
“没想到!
?一句没想到就能抵消你的罪过吗?”
吴庸几步上前,一脚狠狠踹在吴德的肩膀上,将对方踹的翻滚在地:“宋家那黄毛丫头!
她竟然完好无损的从大牢里出来了!
还让老子成了全镇的笑柄!
现在满大街的人都在指着老子的脊梁骨骂,你知不知道!
?”
吴德忍痛爬回来,重新跪好,痛哭流涕:“爷,是小的无能!
小的该死!
我这些日子日日派人去追那黑子结果这人跟人间蒸了似的,哪哪都不见人!”
“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