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冯队听到这个老生常谈的问题,心中油然生出一阵乱麻似的烦躁,咬着烟嘴磨牙,不走心地道:“因为大众喜欢离奇曲折的故事啊,可是现实哪来那么多的反转啊?”
岂料方清昼斩钉截铁地落下一句:“不是的。”
冯队意外地松开牙关。
方清昼托着下巴,不冷不热地道:“你是警察,立场是执法,你的思维逻辑是证据、动机、可行性。你的判断标准是效率、准确、排除不安定因素。所以你认为不重要的事情就不关心。可是对于普罗大众而言,被你排除的无用信息,才是他们最迫切想要知道的答案。那么冯队,我只有一个问题,人呢?”
冯队怔然,对着玻璃上自己模糊的脸感到有些迷蒙。
方清昼说:“我不想听警方跟我分析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有多低,斥责网友的猜测有多么荒唐,这只会让民众感受到警方的傲慢。我也不在意什么起因、动机跟过程,我只知道最终的结果——为什么那对父子会消失?
“一个不满十二周岁的少年,跟一个没有文化、带有暴力倾向的中年男人,如果他们可以在毫无准备的前提下,完全消除自己在这个社会的痕迹,那么全世界的罪犯都应该向他们学习。”
身上的汗渍已经干涸,夜间凉爽的风吹在皮肤上,却有种难耐的粘腻感。
冯队把嘴里的香烟取下来:“我们问过辖区的派出所,当年帮忙调解的两个民警,一个已经退休,一个前两年癌症病逝,暂时都没能联系上。”
方清昼说:“去联系。”
冯队没在意她有如发号施令的语气,迟疑地问:“你怀疑那对父子真的死了?”
方清昼保守地道:“不好说。”
她直觉猜测严见远是当年那个小孩儿,但目前没有佐证,干脆不予指出,影响他们判断。
方清昼把严见远的照片跟简略信息发给冯队。冯队点击接收,拧着身朝后看,对上周随容的脸,才记起来后座还有这么个人。又想起他是资料上的第一个受害者,谦虚地问:“周随容,你怎么看?”
周随容从屏幕上收回视线,不解道:“看什么?严见远吗?我跟他不熟,上次见面是好几年前了,当时没觉得他不正常。”
方清昼靠过去问:“你在看什么?”
“我在搜今晚的新闻,已经有不少视频传上去了。”周随容拉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