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连赵樽的爹也是战死在突厥战场上。
他知道赵樽跟自己一样,肯定也恨透了突厥人。
现在要提及与突厥通商,他不知道自己要承受赵樽怎样的怒火。
可想着玉伽公主那哀怨乞求的眼神和自己手腕上那道陈旧的伤疤,他又不得不说。
唐小童深吸了一口气,忽然单膝跪地:“小的斗胆,有要事禀告。”
赵樽早已看出他眼里的纠结,放下茶碗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起来说。”
“小的……小的想请王妃派商队到突厥经商,或在……边境互市。”
唐小童的声音越来越低。
赵樽突然腾地一下站起身来,双眸里射出的光冰冷摄人。
唐小童看见赵樽手背暴起的青筋,仿佛又闻到十年前那场大火中皮肉焦糊的气味。
他本能地护住左腕上那道伤痕,可预想中的暴怒却迟迟未至。
夜枭的啼叫从远处的胡杨林中传来。
赵樽起身走到棚外,月光将他挺拔的身影拉得修长。
唐小童这才注意到,王爷束的玉冠竟是用突厥人惯用的和田青玉雕成的。
“你知道我父亲是怎么死的吗?”
赵樽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
“那年入冬之前,我爹在突厥战场上身中二十七箭……”
唐小童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里。
说起这样惨烈的场景,他当然有相似的记忆。
那年他十二岁,同村的一个大叔回家探亲,从突厥战场上带回了他爹的佩刀,却没能带回他爹的尸体……
“对……对不起,王爷。
小的不该提起……可是王爷,您也见过饥荒。
去年冬天,苍州和突厥冻死的百姓,比战死的将士还多……”
赵樽突然转身,眼中翻涌的情绪让唐小童怔住,他不敢再往下说。
棚子下顿时安静下来。
赵樽一言不,只是用一种很复杂的目光看着唐小童,似乎要看穿他的内心。
唐小童垂眸,紧张的捏着衣角。
他明白,那二十七箭是赵樽心里永远的痛,也是他拼命要将突厥人挡在北关之外的决心。
“此事……本王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赵樽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呃……回,回哪里?”
唐小童茫然地问。
王爷这里没有明确的答复,王妃又不在这里,唐小童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做了。
他是回扶风县赵家的宅子继续等待王妃,还是回景城的锦绣坊?
他已出来了一月有余。
锦绣坊没有他这个掌柜,会出现很多问题,他不能辜负王妃对他的信任和栽培,必须尽快回到京城经营好锦绣坊。
可如果他现在就回京城,那他答应玉伽公主的事情又怎么办?
他心中与突厥和平共处、互通有无的梦想又何时才能实现?
一时间,唐小童有些进退两难。
他人微言轻,并不能改变些什么。
看来,他要对玉伽公主食言了。
赵樽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你心里装着两个地方,脚自然不知道该往哪边迈。”
说罢,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