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顺着亲兵的蓑衣边缘不断滴落。
军营里泥泞的黄泥路让他们的靴子沾满了湿泥,每走一步都出“吧唧吧唧“的声响。
“这鬼天气……”
亲卫低声咒骂着,紧了紧身上的蓑衣。
他心里正想着:反正都是些侍从下人,又不是主子,随便找个地方安顿就行了。
许是看出了他的心思,大一队长的声音在亲兵的身后适时响起。
“军爷。
我们脚脏,您随便给我们找个士兵的营帐躲会儿,只要不在这雨里淋着就行。”
闻言,那亲兵求之不得,抬手便指着远处一片低矮的士兵帐篷。
“那行,那边都是士兵的营帐,你们自己随便去找个地方躲躲吧。”
“谢谢。”
“谢谢军爷。”
大字队的兄弟连声道谢,然后双手挡在头顶,躬身向着那一片士兵的营帐跑去。
看着他们的身影远去,亲卫也转身就走了,他还想忙着回去躲雨呢!
大三回头看了看已消失的亲兵,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瓮声瓮气地说:“队长,他走了,咱们……”
“好,别说话,仔细辨认。”
大一抬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他们冒着雨,在这一片士兵的营帐外转了转。
下雨天,士兵们无法操练,除了躲在低矮的帐篷里吹牛聊天儿,也没其他的事干。
而大字队兄弟要仔细辨认的,就是这些士兵聊天的内容。
转了一阵后,他们终于在一个帐篷面前停住了脚步。
这个营帐里正传出士兵们偷偷抱怨的声音。
“……我媳妇来信说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
一个沙哑的声音带着无奈,“可上个月的那点军饷,连买十斗米都不够……”
“谁说不是呢!”
另一个声音愤愤道,“苏将军天天大鱼大肉,咱们连糙米都吃不饱!”
“我已经三个月没寄银子回家了。
也不知家里爹娘怎么样了。”
“我也是,我上月的军饷还不够自己花呢!
哪来的银子拿回家?”
“就只是把我们的命吊着。
说朝廷得少,可你看苏将军和他的亲兵们吃的是什么?这些话你们相信吗?”
“这军饷克扣得也太……”
“嘘!
小声点。”
帐篷里的士兵,个个都在抱怨苏家克扣军饷。
帐篷外,大字队兄弟们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的点头。
就选这里了。
大一队长整了整被雨水打湿的衣襟,故意加重脚步走向营帐。
当帘子被掀开时,帐篷里的交谈声顿时打住,七八个士兵纷纷抬起头来警惕地盯着他们。
大一面上露出憨厚的笑容,拱了拱手。
“各位兄弟打扰了,我们是北关军营的,路过这里来找我兄弟张二虎,还没找到就下雨了,能让我们在这里避避雨吗?”
听说是来军营里找人的,这些糙汉子都是朴实之人,虽然低矮的营帐本就不大,但糙汉子们还是尽力往里面挪了挪。
待大家挪出了位置,一个年长些的士兵迟疑地问大一队长:“你们是北关军营的?那可远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