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余年,从敌对阵营到君臣相得,早已不是简单的上下级,而是共担国运的知己。
惠文王又看向魏冉:“魏冉,你掌军多年,秦军的锐气……不能丢。
日后太子若有征伐之事,你要尽心辅佐,确保我大秦将士……每一战都能扬威疆场。”
魏冉抬手按在铠甲的胸口,声音铿锵:“臣遵旨!
秦军将士,唯君命是从,日后亦唯太子殿下马是瞻,定不辱使命!”
他的目光与嬴荡短暂相接,带着几分武将对新君的期许,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他知道这位太子好勇力,日后能否稳掌兵权,还需细细观察。
惠文王轻轻舒了口气,似乎卸下了千斤重担。
他示意赵高取来早已备好的遗诏,那是一卷用朱砂写在竹简上的文书,边缘已经被他反复摩挲得有些毛糙。
赵高双手捧着遗诏,递到嬴荡面前。
“此乃寡人遗诏,”
惠文王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分,却又迅弱下去,“太子嬴荡继位,是为秦武王。
国事暂由公孙衍、魏冉辅佐,务必坚守新法,继续东进,完成秦国统一大业……”
嬴荡双手接过遗诏,竹简的凉意透过指尖传来,他忽然觉得肩上的重量变得实实在在——那是整个秦国的国运,是从孝公到惠文王两代君主的心血。
他用力咬了咬下唇,才没让眼泪掉下来:“儿臣定不辱父王之命,定让秦国早日一统天下!”
惠文王看着他,眼神里露出一丝欣慰,随即又染上几分担忧。
他摆了摆手:“你们先退下吧……寡人,要单独见见嬴稷。”
公孙衍与魏冉对视一眼,躬身行礼后缓缓退出殿外。
嬴荡还想说些什么,见父亲眼神疲惫,只好拱手道:“儿臣在殿外候着,父王保重。”
殿内再次安静下来,只剩下惠文王微弱的呼吸声。
不多时,内侍引着公子嬴稷走了进来。
嬴稷年方十七,身形清瘦,眉眼间带着几分文气,与兄长嬴荡的英武截然不同。
他刚从蜀郡赶回咸阳,身上还带着旅途的风尘,见父亲病成这样,眼圈立刻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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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
嬴稷走到榻边,声音带着哽咽。
惠文王看着这个最小的儿子,眼神柔和了许多。
他示意赵高退下,殿内只剩下父子二人。
“稷儿,你刚从蜀地回来,一路辛苦了。”
“儿臣不辛苦,”
嬴稷连忙道,“儿臣听闻父王病重,日夜兼程赶回来,只盼父王能早日康复。”
惠文王轻轻摇了摇头,咳嗽了几声,才低声道:“寡人自己的身子,寡人清楚……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今日叫你进来,是有一事托付你。”
嬴稷跪在榻边,双手握住父亲的手:“父王请讲,儿臣万死不辞。”
“蜀地。”
惠文王的声音里带着郑重,“你在蜀郡待了三年,该知道那里的重要性。
蜀地有都江堰灌溉,沃野千里,每年能为秦国提供三分之一的粮食——那是秦国的粮仓,是我大秦东进的根基。”
嬴稷点头:“儿臣知道,蜀地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