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还计较这个？前进哥，你可别跟他一般见识，别这么不屈不挠的啊！赶紧的，快去洗脸漱口，我锅里的粥都熬得黏糊糊的了，就等你们来吃了！”

安顿好许前进，她又转过来拉着金凤的手，往炕边引：“金凤，快上炕坐，炕头暖和。咱们大伙一起吃饭，热热闹闹的才香。和平，小叶！赶紧过来张罗吃饭啊，把碗筷都摆上！”

屋里的小叶正蹲在地上给小长征递玩具，听见喊立马应了声“好嘞好嘞”，麻利地站起身就往灶房跑。她穿着件浅绿的布衫，动作轻快得像只小雀，从碗柜里拿出一摞粗瓷碗，又端出几个装着咸菜的小碟，不一会儿就把小小的方桌摆得满满当当，碗沿碰撞的声音都透着热闹。

“和平，和平，快吃饭了！”香玲把最后一碗冒着热气的小米粥端上桌，朝里屋喊了一声。许和平刚把那件半旧的蓝布工装外套穿好，听见喊就掀着门帘走了出来。他眼底带着点没歇够的疲惫，眼角还有淡淡的红血丝，却还是挤出了笑意：“来了来了，刚跟厂里的老张通了个电话，把开工的流程再确认了一遍，放心了才能赶出来。”

就这样，两个小家、十口人围着小小的方桌坐了下来。小米粥的香气裹着咸菜的咸香，在屋里慢慢散开，孩子们偶尔的笑声、大人说话的声音，把这不大的屋子填得满满当当，连空气里都飘着热乎的烟火气。

钢蛋刚喝了半碗粥，就想起了北山的那片桃树，放下碗就跟香菱说：“姐，我前儿去北山的时候，特意绕到果园里看了看——那桃树的花苞都鼓起来了，粉嘟嘟的，看着就喜人！我估摸着，今年的桃肯定又蜜又甜，个头还得大！等熟了的时候，我先摘一筐给你送过来，到时候多给你和前进哥留两个——尤其是前进哥，多给他塞两个，省得他老说我自私，正好堵上他的嘴！”

香玲被他逗得“噗嗤”笑出了声，伸手在他胳膊上轻轻拍了一下：“哎呀，你这孩子！姐还能跟你计较这个？这还叫事儿吗？到时候你要是忙不过来，我还能去果园帮你摘呢，咱们姐弟俩还分啥你我。”

没多大一会儿，大伙就都吃好了饭。许和平放下碗筷，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擦了擦嘴，站起身说：“我先去厂里了，把那边的事安排好，要是早的话，我就赶去北山给你们搭把手。”香玲点点头，又从灶房里拿了个用布包好的煮鸡蛋，往他手里塞：“路上拿着吃，别饿着肚子干活。”

许和平走了之后，剩下的人也都加快了动作。香玲和金凤收拾碗筷，钢蛋帮着把院里的竹筐搬到车上，小叶则给小长征裹了件厚外套，抱到车子上。等所有人都穿好外套、拎上工具，就浩浩荡荡地往院外走。没想到刚走出院门，就看见不远处的路口站着好几个人——小吴一家，还有二懒一家，都在那儿眼巴巴地等着呢。

小吴手里拎着把磨得锃亮的修枝剪，剪子把上还缠着防滑的布条，看见他们就笑着迎了上来：“就知道你们一准儿会从这里路过！昨儿钢蛋跟我们说要去果园干活，我们就合计着一起来——人多力量大，早点干完也能早点歇着。”

二懒也跟着走了过来，他穿着件黑色的夹袄，目光在人群里扫了一圈，带着点惊奇问道：“钢蛋啊，咱们今儿这么多人去果园，咋没看见周美丽呢？没把她请过来啊？她前阵子还跟我说，等开春了想跟咱们一起去果园看看，说想闻闻鲜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