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的手背,没说话,却用眼神递过去一句“我懂”。
吃完饭,几人收拾妥当,踩着晨光往王家坳走。许和平开起了厂里的大金杯,一路风风光光沿着村外的土路慢慢走。秋后的太阳不烈,像一层暖纱罩在身上,风里裹着庄稼的清香,路边的狗尾草结了籽,毛茸茸的,偶尔有几只麻雀从头顶飞过,叽叽喳喳的,倒也不显得冷清。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平坦的土路渐渐变成了山路,脚下的石头多了起来,路也陡了些,车行起来得格外小心。小长征经过颠簸就累了,瘪着嘴想撒娇,小叶干脆把他抱起来,扛在肩上,让孩子坐在自己的脖颈上。“老许爷爷,还有多久才能到呀?”长征趴在小叶肩上,晃着小腿,声音脆生生的。老许头和蔼的望着小长征,伸手指着前面的山口,那里云雾缭绕,隐约能看见山坳的轮廓:“快了,过了那道山口,再走二里地,就到王家坳了。”
又走了半个多时辰,终于穿过了山口。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山坳里错落着几十户人家,青瓦白墙隐在绿树间,屋顶上飘着袅袅炊烟,像是给村庄盖了层薄纱;村口有几棵老槐树,枝繁叶茂,树干粗得要两个人才能抱过来,树下坐着几个晒太阳的老人,手里摇着蒲扇,慢悠悠地聊着天。老许头让许和平停下车,自己拄着拐杖,慢慢往前走,脚步有些颤,眼神里却又忐忑又激动,像是怕认错了地方,又像是不敢相信:“就是这儿,没错,这就是王家坳。”
许前进的心跳突然快了起来,像有只兔子在胸口乱撞。他站在山口,望着眼前的村庄,眼前忍不住浮现出娘的模样——娘年轻时是不是也像长征一样,在村口的槐树下追着蝴蝶跑?是不是也跟着姥姥在菜园里摘青菜,跟着姥爷在院子里晒玉米?是不是也曾坐在老槐树下,跟邻居家的姑娘一起绣花?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满是泥土和草木的气息,像是娘身上的味道。他快步跟上老许头,声音有些发颤:“老叔,咱们往哪边走?舅舅家在哪个方向?”
老许头往村里扫了一圈,目光慢慢落在村东头的一栋砖瓦房上——那房子比别家的新些,红砖墙刷得干净,院门口挂着串红辣椒,晒干的玉米棒子也挂在屋檐下,门口还放着个铡刀,刀刃闪着光。“应该就是那家了,”老许头指着那栋房子,语气肯定了些,“去年我来赶集的时候,你舅舅王建国就住这儿,门口还种着棵石榴树,你看,那石榴树还在呢,就是叶子落了些。”
几人顺着村道往村东头走,快到院门口时,从屋里走出来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人。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灰布上衣,裤脚挽到膝盖,手里拿着个锄头,看样子是正要去地里干活。他看到许先进一行人,先是愣了一下,又把目光落在老许头身上,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才试探着开口:“你是……前些年秋天来咱们这儿赶集的,葫芦弯村的老许头?”
老许头赶紧点头,声音都有些发颤:“是我,建国,我是老许头!我今天来,是给你带个人来的,你看看,这是谁?”他往旁边让了让,轻轻把许前进推到前面,眼神里满是期待。
王建国看着许前进,又看了看他身后的香玲、许和平,还有坐在小叶肩上的长征,眼神里满是疑惑,眉头皱得更紧了:“他们是……咱们认识吗?”
许前进往前迈了一步,喉咙突然发紧,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他看着王建国的脸,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