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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和平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远处小英家的方向腾起簇簇烟花,绿的、红的、紫的光映亮半边天,将云朵都染成妖异的色彩。隐约还能听见唢呐欢快的调子,本该喜庆的旋律此刻却像锋利的刀片,割得人心生疼。许前进的嘴唇动了动,最终只化作声沉重的叹息,仿佛吐出了三十年的光阴。记忆里,洛虎五岁那年偷摘他家葡萄,被刺扎得满手血,是和平哭着求母亲给上药;十二岁两人偷喝地窖的葡萄酒,醉倒在葡萄架下直到月亮西沉,那些画面在眼前一一闪过,却早已蒙上了岁月的尘埃。
"莫不是这家子还记当年的仇啊?"二懒突然喃喃道,布满皱纹的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阴森。"不会吧二懒叔,小孩子们吵架的事居然还有记仇的?"和平急得眼眶发红,猛地站起身,"你们聊吧,我这就去找小英!"许前进伸手想拦,却只抓住了一团空气,他沉声道:"去可以,但是不许冲动,有什么事给我们打电话!"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却难掩其中的担忧。
微风卷着葡萄甜香涌进屋子,却冲不散空气中凝滞的火药味。许和平握紧拳头,指节发出咔咔的脆响,转身冲出门去,脚步声在寂静的胡同里回荡。许前进望着烟花消逝后的天空,那里悬着轮血红的太阳,像滴凝固的血珠,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他知道,这场由葡萄藤和土地交织成的恩怨,终将在葫芦弯村的土地上,掀起一场腥风血雨。而这场风暴,或许早在多年前的某个抉择里,就已悄然埋下了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