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哎,知道了舅舅!”
许前进应着,又往车上瞅了瞅,看着大伙都坐好了,车窗也慢慢摇上,才往后退了两步。
车厢里,大伙还在聊着今天的新鲜事——有人举着小黄瓜给旁边人看,说“你看这黄瓜多嫩,上面还带刺呢”
;有人翻着旅游攻略,跟身边人念叨“等秋天苹果熟了,咱再来一趟”
;还有人哼起了刚才听的柳琴戏调子,跑了调也不在意,自己先笑出了声。
笑声裹着话声,从车窗缝里飘出来,散在晚风中,飘得老远,连路边的野草都像听着了,轻轻晃了晃。
许和平钻进驾驶座,动了面包车,车子“嗡嗡”
地响了两声,像打了个招呼,慢慢往前挪,然后渐渐加,顺着路往村口外走。
许前进和妻子站在路边,挥着手,一直看着车子的影子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个小黑点,钻进了晚霞里,才慢慢放下手。
刚才还满是人声的村口,一下子就静了下来,只剩下风吹过老槐树的“沙沙”
声,还有远处村民回家的脚步声,稀稀拉拉的,像在数着时辰。
许前进望着空荡荡的路,心里头忽然有点空落落的——刚才还是几百号人的热闹,锣鼓声、戏声、笑声、说话声混在一起,像一锅刚烧开的玉米粥,冒着热气,这会儿骤然冷下来,倒让人有点不适应,连空气都好像变轻了,没了刚才的实诚劲儿。
香玲看他站着不动,眼神望着路尽头,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语气温柔:“别愣着了,咱们也回去吧,今天忙了一天,饭都没好好吃,家里还温着粥呢,回去喝口热的,也该歇歇了。”
许前进点了点头,转身往家里走,脚步慢慢的,像还在回味刚才的热闹。
走了两步,他又忍不住回头望了望路的尽头,嘴角却慢慢扬了起来——今天虽然累,脚底板都有点疼,可看着大伙脸上的笑,看着那一个个拎着纪念品、满足离去的背影,他心里头比啥都踏实。
他知道,用不了多久,这些老熟人还会再来,到时候,葫芦湾还会像今天一样热闹,甚至会更热闹,因为村里的果园还会结果,大棚还会种菜,柳琴戏也还会接着唱,老槐树也还会在村口等着,听大伙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