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给出精当的点评,帝后二人低声交谈,气氛庄重而不失融洽。
随后是自由论辩环节,议题涉及经史子集、时政策论。
江南才子果然名不虚传,引经据典,唇枪舌剑,观点碰撞,精彩纷呈。
慕容嫣大多时间静静聆听,目光扫过一个个慷慨激昂或沉思缜密的年轻面孔,仿佛在审视着她未来王朝的基石。
期间,生了一件趣事。
一位来自徽州的寒门学子,姓寒名澈,字明之,于论辩中观点新颖,言辞犀利,驳得几位世族子弟面红耳赤。
但其人性情耿直,说到激动处,竟情不自禁地站起身来,向前走了几步,想要更清晰地阐述自己的观点。
他这一动,恰好靠近了慕容嫣御座之前那铺展的巨大拖尾。
一旁侍立的太监脸色微变,正要出声呵斥提醒——御前失仪,且近乎御物,可是大不敬之罪!
慕容嫣却微微抬手,制止了太监。
她透过玉旒,看着那位因沉浸于思想世界而忘形的年轻学子,眼中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
那寒澈完全未察觉自己已近乎踩到那象征江山的绣卷边缘,依旧滔滔不绝,阐着对吏治改革的见解,许多观点竟与慕容嫣心中的一些想法不谋而合。
慕容嫣耐心地听他讲完,并未因他的“失仪”
而有丝毫不悦。
待他言毕,方才缓缓开口,声音透过珠旒,平和却自带威仪:“寒澈,你的见解,颇有新意。
可知为政之道,除锐意革新外,亦需知进退,懂分寸?便如你方才,激昂向前固然可嘉,却亦需留意脚下,方不至踏错方位,事与愿违。”
她的话语一语双关,既点评了他的政见,也提醒了他的失仪。
寒澈此时才猛地惊醒,现自己几乎踩到女帝陛下的拖尾,顿时吓得脸色煞白,冷汗涔涔,慌忙跪地请罪:“学生……学生狂妄失仪,冲撞陛下天威,罪该万死!”
全场一片寂静,所有人都为这寒门学子捏了一把汗。
慕容嫣却淡淡道:“念你心系社稷,言论亦有可采之处,此次便恕你无罪。
起来吧。
望你日后,既能持守心中锐气,亦能磨砺言行矩度,方成大器。”
寒澈如蒙大赦,叩再拜,心中对女帝的敬畏与感激达到了顶点。
周围学子们也松了口气,同时更感佩于女帝的宽宏与惜才之心。
林臻在一旁看着,心中了然。
慕容嫣这一手,既维护了皇家威严,又不动声色地收服了一位可能成为未来栋梁的才子之心,更向所有学子展示了天子的气度与智慧。
文会持续了整整一个下午。
慕容嫣始终保持着端庄的坐姿,那沉重的凤冠和朝服似乎并未给她带来太多困扰。
只有离她最近的林臻,能偶尔看到她隐藏在宽大袖袍下,轻轻活动手指以缓解疲惫的小动作。
最终,慕容嫣亲自点评了几篇最佳诗文,并宣布将其中数位表现优异的寒门学子列入重点考察名录,允他们可直接赴京参加下一轮铨选。
此举更是引得群情激动。
日落时分,文会才告结束。
慕容嫣起身离去时,那两丈长的拖尾再次被宫女们平稳托起,缓缓滑过瞻园的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