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裙子,是卡尔·拉格斐的遗作,全世界仅此一件。
剪裁极简,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却用一种近乎建筑学的方式,完美勾勒出她身体的每一寸线条。
卡地亚的顾问,为她捧来一个丝绒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条,曾属于温莎公爵夫人的,蓝宝石与钻石组成的“围兜”
项链。
唐宛如看了一眼,摇了摇头。
“太隆重了。”
她伸出手,从自己的饰盒里,取出一对,造型简单,却大得惊人的,梨形钻石耳坠,“今晚,我们不是主角。”
轮到叶远时,那位年过七旬的奇佛内利大师,亲自为他量体。
他用一种,看待稀世材料的眼神,打量着叶远的肩膀和腰线,口中出赞叹的,意大利语呢喃。
半小时后,一套午夜蓝色的,单扣无尾晚礼服,完美地贴合在叶远身上。
面料是混纺了黄金与羊绒的d0rui1“vanishii”
,在灯光下,流动着一种,深邃而内敛的,星空般的光泽。
“叶先生,”
奇佛内利大师扶了扶眼镜,用带着浓重口音的法语说,“您的骨架,是我从业五十年来,见过的,最适合穿西装的。
每一块肌肉的走向,都像是为面料的垂坠,而生的。”
“可能因为,我比较清楚,每一块肌肉,应该长在什么地方。”
叶远活动了一下肩膀,很中肯地评价,“不过,这衣服的肩线,有点妨碍肩胛骨的活动范围。
如果用它来做手术,抬手递刀的时候,可能会慢零点一秒。”
奇佛内利大师愣住了。
唐宛如在一旁,笑得弯下了腰,胸前那对梨形钻石,随着她的动作,晃动出细碎而耀眼的光。
德·哈克特家族的慈善拍卖晚宴,设在巴黎歌剧院,那座被称作“镀金蛋糕”
的,宏伟建筑内部。
当那辆没有悬挂任何牌照的,1938年款布加迪type57stic,缓缓停在歌剧院的台阶下时,周围的闪光灯,瞬间汇成了一片白色的海洋。
唐宛如挽着叶远,没有走红毯。
一位侍者,悄无声息地,从侧门,将他们直接引入了那间,天花板上画着夏加尔《梦之花束》的,主演出厅。
这里,已经汇集了半个欧洲的,旧钱与新贵。
空气中,漂浮着沙龙香槟的气泡,昂贵的定制香水,和一种,心照不宣的,权力交易的味道。
叶远的目光,像一把最精准的手术刀,迅地,掠过全场。
他没有看那些华美的礼服,也没有理会那些,投向唐宛如的,惊艳或探究的视线。
他的目光,落在了二楼一间,正对着主舞台的包厢里。
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正端着一杯酒,站在包厢的窗前。
他穿着考究的英式晚装,头梳理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一种,长期身居高位者,特有的,温和而疏离的微笑。
他就是阿兰·勒纳尔-富凯,勒纳尔-富凯银行的创始人。
他似乎察觉到了叶远的注视,举起酒杯,朝叶远的方向,遥遥一敬。
那眼神,平静,坦然,像是在看一个,无足轻重的,陌生人。
“他知道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