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纺织厂做三班倒的活，家里的积蓄都用来付医药费，原本热闹的小屋如今总弥漫着压抑的寂静。教室的白炽灯在雨中泛着朦胧的光晕，苏雨翻开数学课本，手指无意识摩挲着书页的折角。班主任王老师上周找她谈话的场景又浮现在眼前：“市里的数学竞赛下个月开始，你要不要试试？一等奖有三千块奖金。”三千块，足够父亲两个月的药费了。苏雨咬了咬嘴唇，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打在玻璃上的声音像是无数细小的鼓点。她翻开抽屉里的练习册，密密麻麻的公式在昏黄的台灯下跳跃，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陪伴着她度过一个又一个深夜。然而现实比想象残酷得多。竞赛前一周，母亲在车间晕倒被送进医院，苏雨在医院和学校之间来回奔波，熬红的眼睛里布满血丝。竞赛那天，她握着笔的手止不住地颤抖，最后两道大题几乎是凭着本能写完。成绩公布的那天，苏雨攥着三等奖的证书站在公告栏前，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一千块钱，离她的目标还差得远。王老师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别灰心，还有物理竞赛。”物理实验室的器材在阳光下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苏雨对着电路图反复琢磨。为了节省电费，她总是在学校自习到最后一刻。保安大叔看她可怜，默许她在门卫室的小灯下继续做题。有次实在太晚，她蜷缩在椅子上睡着了，醒来时身上盖着保安大叔的军大衣。冬天来得猝不及防，苏雨的冻疮在寒风中裂开一道道血口。她却顾不上这些，满脑子都是物理公式。竞赛前夜，她在医院陪护父亲，借着走廊的灯光复习。隔壁床的大爷看不下去，把自己的小夜灯借给她，灯光昏黄温暖，照亮了她认真的侧脸。这次，苏雨终于拿到了一等奖。领奖台上，她望着台下欢呼的人群，忽然想起母亲出院那天，苍白的脸上露出的欣慰笑容；想起父亲用颤抖的手抚摸她的奖状，浑浊的眼睛里闪着泪光。奖金拿到手的那天，苏雨去商场给父母买了新衣服。回家路上，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她知道，生活不会一帆风顺，但只要心中有光，就一定能穿越黑暗。高二那年，苏雨加入了学校的机器人社团。社团活动室里，机械零件碰撞的叮当声与此起彼伏的讨论声交织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