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缓解尴尬,“殿下现在可以回避了。”
李肇不去看她,脑子里却全是那浸在药汤里的肌肤,质地细腻,好似上好的羊脂玉,覆着淡淡的伤口,陈旧的往事像细针一般,狠狠扎住他的心口……
“薛平安,别对孤笑。”李肇的声音低哑。
女子温软又致命的笑容,如同最烈的媚药,几乎要点燃他压抑在冰层之下的火种,撕裂胸腔,恨不得即刻在那玲珑曲线里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
可惜,他虽不是君子,也不是小人。
做不到乘人之危……
李肇深深呼吸,“不要考验孤的定力,不要……找死……”
薛绥低低地、克制地咳笑两声。
“殿下若怕失控,何必将贫尼困于此地?”
“孤是……有话问你。”
李肇声音灼热粗重。
如同砂纸磨过,带着一种危险的、令人心颤的磁性。
说罢,他慢慢转过来,双手撑在木桶两侧,将她圈在中间。
“在赤水关,孤俘获了一个西兹蛊师,他说……解情丝蛊,需施蛊者以心头血饲蛊三日,承受万蚁噬心之苦,折寿十载。”
薛绥的身体在水中几不可察地绷紧,仿佛被无形的绳索勒住。
她从未想过,这件事会被他知道。
李肇低头,凝视着这张苍白如纸、冷汗涔涔的脸颊。
“那蛊师说的,是不是真的?”
薛绥沉默良久。
一种前所未有的疲累感,混杂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悄然袭上心头。
十年血仇,解蛊剜心,西疆烽火,御街风波……他与她之间,隔着尸山血海,隔着恩情和利用,隔着无法消弭的恨意与算计,很多事都说不清了。
“殿下何必再问。”她低声道,“都过去了。”
“过去了?”李肇猛地俯身,双手“砰”地按在木桶边缘,溅起一片水花。
滚烫的呼吸喷在她的额角、带着一种濒临爆发的戾气,暗沉滚烫。
“把孤像个傻子一样玩弄于股掌之间!到头来,连一句实话都不肯给?孤在你眼里,究竟算什么?”
沉默在狭小的空间里蔓延。
桶内水汽氤氲,药香弥漫,夹杂着两人身上湿透的衣料散发出的、混合了暧昧的、难以言喻的气息……
近在咫尺、交缠不清。
“殿下想听什么实话?”薛绥的声音异常平静,“听贫尼说,那三日是如何生不如死,痛不欲生?听贫尼说,每一次噬咬都像在骨髓上凿上孔洞?还是听贫尼说……折寿十年,只为换来彼此心念自由,不再受外物所扰?”
李肇瞳孔猛地一缩。
薛绥再次反问:“知道这些……于殿下何益?徒增烦恼罢了。”
李肇抬手扣住她下颌,迫使她抬头,“值得如此?值得付出如此惨痛的代价?”
薛绥垂眸,喉头痒痛,眼前一阵阵发黑。
在药水的氤氲下,心肺都像是要撕裂开来。
但她没有闪躲,平静地抬起眼帘,透过朦胧的水汽,看向那个站在咫尺之外、仿佛被整个世界遗弃了的男人。
“是。”她吐出一个字,清晰,冰冷。
“贫尼行事,只问该不该,不问值不值。解蛊,是贫尼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