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正军知道,蒋思思是为了给自己留面子,没有直接说出,当时他已经背叛,已经不能代表蒋凡,而张春耕的出现,意味着蒋凡身边的人再次接纳了自己,这才是洪兴等人忌惮的地方。
他依旧沉默,但绝望的眼神里有了一丝微光。
蒋思思见自己的话起了一些作用,接着说道:“阿琳的事,是林亮那群人渣的罪过,这笔账,春耕和你已经替她讨回来。你现在要做的,不是用别人的罪过来惩罚自己,而是该想清楚自己接下来的路应该怎么走。”
“是为了已经发生、无法改变的事情彻底垮掉,还是站起来,活出个样子。也许将来某一天,阿琳听说了你的消息,也能感到一丝安慰。”
一直安静旁观的王小雅,看着刘正军侧脸上未干的血迹和深陷的眼窝、强忍痛苦的倔强模样,心中那股同情愈发强烈,甚至悄然掺杂了一丝别样的情愫。
她见过的男人,要么是彭亮那样精明沉稳的商人,要么是厂里那些或朴实或油滑的工友,何曾见过如此充满野性力量、在极度痛苦中挣扎却依然透着硬汉底色的男人?
这种脆弱与强悍交织的矛盾气质,对她产生了奇异的吸引力。
她鼓起勇气,往前走了两步,声音轻柔却清晰:
“军哥,思思姐说得对。事情已经发生了,懊悔和自责解决不了问题。我觉得你现在最需要的不是酒,是好好睡一觉。等头脑清醒了,才能想明白以后的路。”
她顿了顿,脸颊微红,但还是说了出来,“你要是倒下了,那些盼着你不好的人,才真的如愿了。”
刘正军缓缓转过头,第一次真正将目光投向王小雅。这个眼神清澈明亮的陌生姑娘,她的关心直接而纯粹,不像平时接触那些女人带着各种算计或敬畏。
在她眼里,他似乎不是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军哥”,只是一个需要帮助的、痛苦的男人。这种不带任何标签的注视,让他紧绷的心弦感到一丝慰藉。
他喉咙动了动,发出一个沙哑的音节:“……谢谢。”
蒋思思看到刘正军似乎听进了劝,但还是不愿说话,她也不敢轻易离开,对干猴道:
“干猴,球房后面的小屋有床铺,那里随时有人打球,热闹的氛围下正军也不容易胡思乱想,你陪着他在那里休息一晚。现在夜已深,我和小雅回去也不太方便,今晚就借宿这里。快过年了。明天去买些菜回来,大家一起也热闹热闹。”
干猴看到刘正军情绪稳定了一些,连忙答应:“好嘞,思思姐!”他上前,小心翼翼地搀起刘正军。
刘正军这次没有拒绝,借着干猴的力道站起身,脚步有些虚浮。经过王小雅身边时,他停顿了一下,低声道:“……麻烦你们了。”
王小雅连忙摇头:“不麻烦,军哥你好好休息。”
看着干猴搀着刘正军消失在夜幕中,蒋思思终于松了口气,开始动手收拾凌乱的屋子,将翻倒的凳子扶起,把空酒瓶捡到角落。
王小雅也主动帮忙,一边收拾,一边忍不住低声问蒋思思:“思思姐,军哥他……和那个阿琳,感情很深吧?”
蒋思思直起腰,眼神有些悠远:“他们以前的感情很好,没想到现在却变成这样。”
她深深叹息了一声,接着说道:“阿琳也是个苦命人,可能是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