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中,天空低垂,乌云不知不觉的压在头顶,狂风呼啸,冲撞着薄薄的窗户,雷声轰隆响起,闷闷沉沉,却又清晰可闻,
“轰隆隆~!”
睡梦中的林兰华忽然睁开了眼睛,脑中还回荡着刚才的雷声,立刻感受到来自身体的酸胀,她无奈的叹了口气,轻轻将夹着枕头的左腿,放下来,
突然身侧的被子动了动,一只大掌伸过来,轻巧的在她腰侧揉捏,又撤走了林兰华身后的枕头,叫她得以快速的翻身,
“哎呦,睡也睡不安生,”林兰华难受的嘟哝一声,
“外面好像要下雨了,瞧这架势,这雨可真不小,”
一时半会又睡不着,林兰华就同身边的赵大成说起了话,
男人沉睡醒来的声音,如同大提琴一般,在暗夜中响起,
“下雨也好,好长时间没下雨了,地里的庄稼都快要不行了,明日我去地里看看,免得田垦被冲垮,水流光了,”
微微打了一个哈欠,赵大成柔声问道:
“媳妇,刚才的雷声可有吓到你?”
“没...”
话才起了一个头,身周突然快速的闪了一下,连漆黑的夜都照得一清二楚,瞬间又恢复了黑暗,
林兰华提前堵住了耳朵,随后就是一声巨大的轰隆声,
男人的大手也安抚一般顺着她的肩膀,安抚的拍了拍,
“突突突~......”
远处隐隐传来一阵响声,由远及近,很快也“哒哒哒”的敲打在屋顶上,发出急促而有力的节奏浠沥沥的响声叫人心中心中发慌,
大雨倾盆而下,狂风席卷山林,剧烈摇撼着枝头,叶片在雨幕中无助的四处翻飞,不知最后会跌落在何处,
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这一场大雨,雨滴砸落在地上,溅起的水花形成一层薄雾,夜色也因此更加深邃而神秘。
不少人被雷声和大雨声吵醒,心中又高兴,又忧虑,高兴地里的庄稼总算是久旱逢甘霖,但这风大雨急,就怕砸倒了、吹倒了地里的庄稼,
倒伏不要紧,长几日就直溜了,要是砸断了茎秆,可就回天乏术了。
不少人凝神听着,睡意顿消,悄悄的爬下床,打开了一点儿屋门,狂风瞬间裹挟着水汽,狠狠的灌入进来,迎面拍在男人的脸上,
低呼一声,手疾眼快的关上门,用插销堵上,面无表情的伸手摸了摸脸,无济于事的拍了拍身上,迎面的衣裳上,也沾染了不少水汽,
打了个哈欠,回到屋里,脱下唯一一件穿着的里衣,没有更换的衣服,他就这么赤裸着身子,回到床上,却再也睡不着了......
天色将将见亮起来,就有人爬起来,头也不梳,脸也不洗,匆忙穿上蓑衣,戴上斗笠,冒冒着大雨,往田里去了,就怕昨夜的大雨冲垮了田垦,损坏了庄稼,
赵大成伺候了媳妇上茅房,又给她调整好了睡姿,也收拾好,顶着瓢泼大雨,和隔壁的霍成结伴往水田里去了,
半道上,还遇上了同样拿着镰刀和锄头的周二刚父子,都是往地里去看看,
大雨如注,浇在斗笠沿上,哗啦啦的往下流淌,斗笠下的面目,模糊不清,说话的声音也含糊传过来,
四人一前一后,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泥泞的黄土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