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三年过去,这把旧椅子早已不堪重负。
哪怕只是微微靠着,椅背也有些摇摇晃晃,似乎随时可能散架。
贾易靠着椅背,看向门外的院子。
汴京居,大不易。
即使他如今已官拜御史台左正言,本官升到了正八品的通直郎,还因为为官清廉,颇有官声,被当今官家在去年特授了一个馆阁校勘的贴职。
但他的生活,依旧过的紧巴巴的。
错非是当今官家恩典,在元祐元年,将被抄没的徐国公张耆旧邸,改为在京官员的‘公屋’,以远低于市价的价格,租给官员。
使他可以用每月不过十五贯的租金,就租到了这个有着三间厢房,还带个十来步的小院子的房子。
不然,以他的俸禄是决计负担不了汴京城内城房子的租金的。
当然了,只要他立场稍微灵活一些,就可以在这汴京城里,过的非常舒服。
比如说,他只需要学一下他的很多同僚的做法。
将朝廷拨给他的公使钱,挪为私用。
以他目前的本官和差遣,一岁公使钱加起来,少说也有好几百贯。
再算上御史台的其他收入。
轻轻松松就能负担起一个汴京城内里外三进的院子的租金。
他若再黑心一点,学鲜于子俊(鲜于侁),让子侄门人亲戚出去打着他的旗号做生意、跑关系。
别说租房了!
在汴京买房也不是梦!
可是……
他没有,他也不能!
每年朝廷拨给他的公使钱,他都严格按照规定,只用于公务招待和公务支出。
且,每次开销后,每一文钱他都记在账上,然后原原本本的报到了诸司专勾司。
而不是像一些他在御史台的同僚般,无论是自己租房还是狎妓、听曲,甚至连雇婢女的开销,都笼统的纳入公使钱范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