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弘啊林弘……你倒是藏得深。”
他起身,踱步几步,又道:“你走吧。
从今往后,别出现在王府百步之内。”
那人一愣,随即如蒙大赦,叩三次,仓皇而去。
冯解静立原地,盯着门前那只空囊良久,忽然转身走向内堂。
他推开一道藏门,取出一匣铜锁小柜,从中捧出一本极薄的书册。
那是王府密档,专录所有自开府以来的府中不规之事。
冯解翻至末页,用朱笔写下:
“洪武二十五年四月初八夜,林弘密令教坊人柳音、尚药局一名无籍吏员,于三更前引路,潜入宫内旧藏库,意图不明。
怀疑其行非为太子,亦非奉王命。”
他写罢一笔,缓缓吹干墨迹。
随后,他又写下一句:“已呈王爷意中之形,慎之。”
写完这行字,他望着那一页良久,神色愈加沉凝。
翌日,朱瀚刚于花厅设座,便见冯解来报。
“殿下,昨夜有动静。”
“林弘?”
朱瀚指尖未停,正理着案上的书简。
“是。
他遣人借道尚药局,潜入旧藏库。”
朱瀚微微一笑,似早在预料之中,“藏库中可有异样?”
冯解摇头,“暂无异常。
但他显然不是冲物而去。”
“那便是冲人。”
朱瀚将书简推至一侧,起身负手而行,“林弘身为太子内使,从不妄动。
他若亲自行此暗事,必有更深谋划。”
冯解低声道:“属下担心,此人或欲设局于太子身边,借‘旧物’之名,添一笔罪名。”
“太子虽仁厚,但心防未足。”
朱瀚喃喃,“林弘出身书院,却早年曾游礼部,少有人知。
他做事,喜以‘移形换影’之术。”
冯解闻言,眼神一动,“王爷以为,旧藏库事件,是障眼法?”
朱瀚转身看他,目光微沉,“林弘,动的是‘柳音’。”
冯解一惊。
“她何时入教坊,如何得名,身后又有谁,去查。
你知我不喜用人可疑,哪怕是风雅之用。”
冯解拱手,“属下明白。”
朱瀚忽而语气一缓,“不过,也别太急。
柳音若有异,也该让她露一露。”
“露?”
冯解不解。
朱瀚低笑一声,“她若真为人所用,便不会一味藏拙。
你安排一次‘偶遇’,让她得一‘救命’之恩。
人情债,最易试心。”
三日后,翊善殿后庭小径。
朱标遣人取琴谱,恰巧柳音自假山小径穿行。
数名内侍忽由侧道奔出,拐弯不及,径直撞入她身旁。
她一个踉跄,身形不稳,眼看就要栽倒。
一只手稳稳扶住了她的腰。
“姑娘无事?”
冯解一身便装,自侧旁现身,神色温淡,目光却颇为审视。
柳音受惊未定,连声道谢,旋即欲退。
冯解却道:“姑娘是教坊中人,为太子献艺,自当小心。
若他日再有相似之事,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