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些难得的沉凝。
顾清萍自花径而来,手中捧着一小碗汤膳,柔声唤道:“殿下一夜未歇,须先用些东西。”
朱标回首,看着她眼中柔意,终露出一丝微笑,接过汤碗,轻啜一口:“你怎知我未曾入眠?”
“我若不知,旁人也不敢说。”顾清萍轻语,“韩清风昨日之语,叫你起了疑心?”
朱标点头,却不多言。
昨日韩清风在堂中独议“政出于人,非拘于体”的言辞,引动了不少讲士心神。
虽言语锋利,却未越纲纪,而语中却隐约有抨击朝制之意。
讲士中,有人拍案赞叹,也有人暗中传言“太子纵言”,这一言,便起波澜。
朱标沉声道:“我设建德堂,是为讲道正政,不是任人倚讲夺柄。”
顾清萍柔声问:“你想如何处置韩清风?”
“处置?”朱标摇首,“我若急令罢其讲席,反像心虚畏惧;我若纵之无约,又成默许鼓动。”
他轻声叹息:“此人非池中物,所言虽未越界,却寸寸临锋。我需知他心安何处。”
顾清萍沉吟片刻,忽道:“或可借他之势,却不借他之锋。”
朱标转眸:“你有法子?”
“韩清风善辩,且能驳中见理。若能令他执讲旁席,设‘论异之堂’,讲士可议题辩论,其词得理者可列为评案,供堂中所采。”
“如此既能抒其才锋,又使其避主堂之权,既不令其太盛,亦能夺其独语之势。”
朱标沉思良久,终而轻拍案几:“此法正合我意。”
建德堂西偏之处,有一空屋旧称“研理斋”,旧为藏书之所,因年久失修而少用。
朱标亲至,命人修整重设讲座,并传韩清风入见。
韩清风步入堂中,神色不见惊讶,拱手一礼:“殿下召见,清风惶恐。”
朱标负手而立,直言道:“你近日之讲,锋铓太盛。”
韩清风不改神色:“臣自知言多激切,但所言皆出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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