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手,走出厨房,就看见五个半大的小子涌进了院子,一个个穿着洗得白的棉袄,脸上沾着泥点,手里还攥着几根枯树枝。
“姐夫!
我们去山上捡了些干柴回来!”
最大的秦金个头已经快到江奔宇的肩膀了,他把怀里的干柴往墙角一放,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眼睛亮晶晶的,“今天晚上守岁,要烧大火!”
“小心点,别摔着了。”
江奔宇拍了拍他的肩膀,又看向最小的秦土——这孩子才八岁,个头最矮,正扒着秦金的胳膊,仰着头看堂屋八仙桌上的年桔,眼睛里满是好奇。
“那是年桔,摆着招财的,等过了年,结的橘子能吃。”
江奔宇笑着说。
秦土“哇”
了一声,刚想伸手去摸,就被秦金拉了回来:“别碰,姐夫刚买回来的,碰坏了就不好了。”
他转头看向江奔宇,“姐夫,我们什么时候贴挥春?我来贴!”
“等吃完饭就贴,先去洗手,准备帮忙摆碗筷。”
江奔宇说着,把孩子们往厨房门口推。
秦嫣凤已经烧好了热水,倒在木盆里,孩子们围着木盆洗手,叽叽喳喳地说着今天在村里的见闻——谁家买了新鞭炮,谁家的任务年猪杀得大,谁家的孩子又被大人骂了。
热闹的间隙,秦嫣凤从柜子里拿出一叠红纸和一把剪刀。
红纸是她前几天特意去供销社买的。
她坐在堂屋的小板凳上,开始裁红纸——要裁成大小不一的方片,大的用来包利是,小的给孩子们剪窗花。
她的手指很巧,剪子在红纸上翻飞,不一会儿就剪出了一朵小小的梅花,花瓣层层叠叠,精致得很。
秦土洗完手,凑到她跟前,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阿姐,你剪的梅花真好看!
能给我一个吗?”
秦嫣凤笑着把梅花递给他:“等剪完了,给你们每个人都剪一个,贴在窗户上。”
秦土拿着梅花,蹦蹦跳跳地去找哥哥们炫耀了。
江奔宇端着一盘炸花生从厨房出来,看见秦嫣凤低着头裁纸,雨中又带着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脸上,连鬓角的碎都泛着温柔的光。
他走过去,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别累着,剩下的我来裁。”
“不用,我坐着歇会儿正好。”
秦嫣凤抬头冲他笑了笑,“你快去忙你的,年夜饭还等着呢。”
江奔宇无奈地笑了笑,又回了厨房。
灶上的铝锅已经咕嘟咕嘟响得更欢了,萝卜、腐竹和炸豆腐都倒进了锅里,和肉汤一起炖着,香味顺着厨房的窗户飘出去,引得院子里的孩子们时不时探头探脑。
天黑透的时候,雨终于小了些,只剩下零星的雨丝在风里飘。
堂屋的八仙桌已经摆得满满当当:正中间是一大盆盆菜,萝卜软烂入味,腐竹吸饱了肉汤,炸豆腐金黄酥软,最上面盖着一圈肥瘦相间的腊肉,油光锃亮,看着就让人胃口大开;旁边摆着一盘白切鸡,鸡皮金黄油亮,底下垫着几片生姜,旁边小碗里是沙姜酱油,香味扑鼻;还有一盘清蒸腊鱼干,鱼肉黄亮,上面撒着葱花和姜丝,淋了一勺热油,“滋啦”
一声,香气瞬间弥漫开来;另外还有炒青菜、炸花生、卤猪耳,满满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