嗽了几声。
覃龙也在一旁跟着点头,放下红薯,站起身开始活动因久坐而有些僵的腿脚。
“行!”
江奔宇干脆利落地点点头,走过去弯腰抄起属于自己的木棍、雨披和袋子。
那雨披冰得刺手,散着浓重的桐油混合着泥土霉菌的味道。
“那走吧!
动作麻利点!
早去早回!
完了事还得往镇上赶一趟,再晚了怕镇里办事的人都回家了。”
他说着,当先一步,趟开浓重的雾气,径直向那完全看不清轮廓的院门走去。
沉重的木棍握在手中,倒不像是探路的工具,更像是随时准备对付雾中未知障碍的武器。
覃龙和何虎见状,哪敢怠慢。
原本坐着的小板凳被他们“哐当”
两声踢到一边,两人迅穿上各自散着土腥味的油布雨披,背上鼓鼓囊囊的袋子和家伙什,如同两片笨重而蓄势待的叶子,紧紧跟着江奔宇那高大模糊的背影,一头扎进了那片无边的乳灰色混沌之中。
院门之外,雾更浓,寒更甚。
这雾仿佛活了过来,有了实体和生命。
它不再是静止的笼罩,而是无声地翻滚流动着,时而聚合,凝聚成几乎不可视物的棉花墙;时而又倏然散开些许,能勉强瞥见几米外扭曲变形的树影或者一截灰黄色的田埂,旋即又被更浓的雾气吞没。
脚下的路完全被雾气遮蔽,只能凭着熟悉的记忆和感觉深一脚浅一脚地摸索前行。
田埂的泥土早已冻得梆硬,上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白霜,踩上去除了坚硬,还出轻微的“咯吱”
声。
草丛里每一片枯叶的边缘都凝结着细密剔透的霜晶,草茎上则挂满了沉甸甸的露珠,早已不是水滴,而是一粒粒冻得结实的小冰珠,硬得像砂砾。
何虎自告奋勇走在最前面开路。
他身上的油布雨披在浓雾中呈现出一种奇特的暗青色。
他用手中结实的枣木棍不停地拨打着两侧高过人膝的枯草丛,出哗啦啦的声响。
每一次拨动,便有大片被冻成冰珠的露水簌簌掉落,砸在油布上“噼啪”
作响,如同下了一场小冰雹,有些大颗的冰珠撞在裤脚上,立刻留下湿冷的印记。
虽然油布能挡去大部分“冰露”
,但那寒意依旧能透过布料渗入。
更糟糕的是油布雨披的边缘无法完全闭合,随着何虎前行的动作不断摇晃,像张不称职的嘴,把更多的冷雾和冰露兜了进来,很快他内侧的袄子肩头就洇开了一片湿冷。
刺骨的寒气开始往衣服里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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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他娘的冷!”
何虎忍不住咒骂一声,声音在浓雾中变得有些飘,“这鬼天,这鬼雾!
油布也挡不住水汽,里面湿透了,冻得骨头都疼!”
他加快了脚步,想要从行动中获取一点热量。
江奔宇和覃龙就跟在何虎身后大约三四步的距离,紧盯着何虎那在雾气中时而清晰、时而彻底模糊的背影。
这个距离已经是浓雾中能保持联络的极限。
即使如此,何虎开路的声响和偶尔的话语也变得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