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已深，牛棚房前的空地上点起了几盏煤油灯，昏黄的光晕在秋风中摇曳不定。

约摸晚上八点左右，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覃龙和何虎的身影终于出现在小路尽头。

两人手里各提着一个粗布包袱，脚步沉重地走来，脸上还残留着未消的怒气，眉宇间的皱纹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深刻。

&0t;事情办妥啦？&0t;江奔宇从院子角落下站起身，手上的防风煤油灯在黑暗中明灭不定。

&0t;老大，办妥了！

&0t;覃龙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把包袱重重放在地上，激起一阵尘土。

何虎紧随其后，脸上的肌肉还在不自觉地抽搐，显然余怒未消。

&0t;老大，你是不知道，龙哥那个母&0t;何虎刚开口，就被江奔宇抬手制止。

&0t;好了！

虎哥，&0t;江奔宇指了指灯火通明的饭桌，&0t;边吃边聊！

大家都肚子饿了！

&0t;他的目光扫过一直等候的秦嫣凤和许琪，&0t;我媳妇和大姐都没吃，等着你们回来呢。

&0t;

两人这才注意到，简易的木桌旁已经围坐了一圈人。

煤油灯下，炖得酥烂的猪脚泛着诱人的油光，红烧肉整齐地码在粗瓷碗里，卤猪杂的香气混合着米饭的蒸汽，在秋夜的凉意中格外温暖人心。

覃龙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平复情绪。

他注意到两个妹妹覃静和覃丹已经换上了干净衣裳，正怯生生地坐在许琪身边，小手里捧着热气腾腾的饭碗。

看到这一幕，他紧绷的面容终于松动，跟着何虎快步走向饭桌。

众人刚端起饭碗，何虎就迫不及待地开口，声音因为激动而略微颤：&0t;你们是没看见那个场面&0t;他夹起一块红烧肉，却顾不上吃，筷子在空中比划着，&0t;事实就和江老大想的一模一样！

&0t;

原来，当何虎带着村长李志和几位族老赶到覃家时，覃母正在院子里指桑骂槐。

一见覃龙出现，她立刻扯开嗓子嚎哭起来，粗糙的手掌把胸前的衣襟拍得啪啪作响：&0t;天杀的哟！

养了个白眼狼！

恨老人就算了，有肉不知道孝敬&0t;她的目光扫过围观的村民，声音又拔高了几分，&0t;现在连亲妹妹都要记恨！

&0t;

覃龙沉默地站在月光下，像一尊石像般纹丝不动。

直到看热闹的村民越聚越多，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0t;那野猪虽然我有份，但不是我个人所有。

&0t;他直视母亲闪烁的眼睛，&0t;都是要拿去镇上卖的，关我什么事？&0t;

围观的村民中响起窃窃私语。

覃龙继续道：&0t;你不就是眼红江知青给何叔和四太公送肉吗？&0t;他的声音渐渐提高，&0t;那你也不想想，昨天分家时，就何叔和四太公送了点粮食给我！

&0t;说到这里，他的拳头不自觉地攥紧，&0t;这年头谁家不缺粮？他们雪中送炭的情，我是不是得还？&0t;

覃母的脸色变得铁青，正要作，覃龙却突然冷笑一声：&0t;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