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
凌晨两点多的月光冷得瘆人,像被揉碎的霜花糊在窗玻璃上,把整个房间浸在青白的雾气里。
赵修杰盯着天花板上吊扇投下的暗影,这是第七次把手垫在后脑勺处当枕头,脑海里不断回放着饭里的那张纸条。
门缝漏进来的月光斜斜地照在窗上,&0t;丢车保帅&0t;几个字像生锈的铁钉,一下下往他心口扎。
被子也被他捏得起毛,那些扭曲的褶皱像无数只细小的爪子,在掌心挠出密密麻麻的疼。
老式吊扇突然出刺耳的卡顿声,赵修杰猛地绷紧全身,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远处传来零星的狗吠,一声接一声撞在空荡荡的巷子里,惊得墙角的蜘蛛网簌簌抖,远处不断有海浪哗哗的声音。
从到了村里开始,他就像掉进了一口烧红的油锅里,连喘气都带着焦糊味。
那些凭空出现在各家各户的鱼干,还有岳父林国胜柴房里和鱼围堰茅草房突然多出的几袋鱼干,种种的疑惑,此刻都变成了滚烫的铁砂,在胃里翻来覆去地碾磨。
可无论他怎么绞尽脑汁地思索,都如坠五里迷雾,根本无法参透其中的缘由。
他眉头紧锁,在床里来回睁眼闭眼,时而停下,用力揉搓着太阳穴,试图让自己混乱的思绪变得清晰一些在他那根深蒂固的认知里,这个世界遵循着既定的规则,绝不可能出现像随身携带空间这般玄幻离奇、只存在于神话传说中的事物。
所以,他压根就没往江奔宇和他身边的人身上去怀疑。
更何况,为了摸清江奔宇等人的底细,赵修杰可是费了不少心思,下了很大的功夫。
他动用了自己在当地的人脉关系,四处打听,不放过任何一丝线索,就像一只嗅觉敏锐的猎犬,誓要将对方的一切都扒个精光在他的认知里,江奔宇他们不过是走了狗屎运罢了。
刚来那天偶然碰到一头半死不活的野猪,正巧巡逻队里有枪,便用步枪将其射杀,随后他们便把野猪拿去卖了钱。
后来又不知怎的,竟然又射杀了一头鹿,接着把卖鹿的钱买了把e45b-1型半自动气步枪。
自那以后,江奔宇就一直靠着上山打猎、下河摸鱼维持生计。
他独自一人,就算不去地里干活赚工分,却也把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至于江奔宇身边的那几个人,在赵修杰看来,纯粹是因为江奔宇有猎枪这个“谋生利器”
,才跟在他身边,无非就是想跟着混口饭吃罢了。
林耀华想到这里,嘴角不禁浮现出一丝不屑的冷笑,在他心里,这些村里人不过是些贪图小利的平庸之辈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看似简单的背后,竟隐藏着连他做梦都想象不到的秘密。
身下的木板床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吱呀,赵修杰翻了个身,膝盖重重磕在床沿上。
榫卯结构在重压下出细微的呻吟,像在无声地叹息。
他把脸埋进枕头,布料里混着陈年汗味和廉价洗衣肥皂的香气,却怎么也盖不住心口翻涌的恐慌。
但是想到纸条上的提示,要是现在去跟岳父说,老人家会不会气得血压飙升?可不说的话,等调查组真的上门
&0t;修杰,你也还没睡?&0t;沙哑的声音突然刺破黑暗,赵修杰吓得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