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身……当场就成了灰烬。亏得他有着完美仙人体,把他最后一缕精血封印在他刚渡劫成功的金丹中,他在湿骨林的灵气滋养下,花了五年时间一点点的重塑全身骨血。”
她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一下,像是在吞咽苦涩的词句:“如今……他倒是活下来了,可形貌只有婴儿那么点大,你是知道的,他是个好面子的人,所以不愿意公开他的情况。不过他长得特别快,才几个月的时间,他却长到了三岁的样子了。天翼每天就跟女儿天蝓在湿骨林里疯跑,不是捉蝴蝶就是扑流萤,活脱脱像个没断奶的小团子。”
天飞燕猛地后退半步,后腰撞在案角上,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可心里那股钝痛比这疼百倍千倍。她恍惚间还能想起最后见天翼的模样——原来这就是他的“回来了”,以一种她从未想过的方式回归,他从来都是独自面对所有困难。
“带我去。”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却异常坚定,“现在就走,马上去湿骨林。”
……
九月二十七日卯时,天还没亮透,王帐的案头就多了枚沉甸甸的金印。旁边压着的诏书墨迹未干,只有一行龙飞凤舞的字:“国事暂由右大臣与左大臣,本王有私事要办,十日即返。”
天飞燕早卸了沉重的王袍,换了身月白色的素衣,连平日里不离身的佩剑都扔在了帐里,只揣了块天翼当年送的九龙玉玺。她踩着晨光走到帐外,天月清已牵来一只墨羽鹰,那鹰展开翅膀比帐篷还宽,喙尖闪着寒光。
“飞燕,这鹰性子烈,抓好了。”天月清扶她上鹰背,指尖触到她冰凉的手,忍不住多叮嘱了句。
天飞燕攥紧缰绳,墨羽鹰发出一声清亮的啼鸣,振翅冲上云霄。沿途的烽火台哨兵只看见一道赤焰般的流光划过天际,那是女王素衣在晨光里的颜色。
……
湿骨林像是另一个世界。晨露从巨大的蕨类叶片上滚下来,砸在苔藓地里“嘀嗒”作响,惊得几只彩色甲虫慌忙逃窜。
三岁模样的天翼正趴在草地上,小短手捏着片巴掌大的枫叶,费力地折小船。他穿着短衫,露出藕节似的小胳膊,黑发软软地贴在额头上,几缕不服帖的翘起来,像只刚睡醒的炸毛狐狸。
“爹爹!船要漂走啦!”旁边扎着丸子头的天蝓急得直跺脚,小胖手在水里乱捞,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她的粉裙子。
天翼奶声奶气地喊了声“别怕”,肉乎乎的小手在胸前胡乱结印,嘴里还念着不成调的口诀:“水遁·涓涓细流!”话音刚落,一股拇指粗的小水柱“噗”地从他掌心冒出来,正好托住那片枫叶船,晃晃悠悠送到女儿面前。
“看,爹爹厉害吧!”他得意地挺起小胸脯,下一秒就被扑过来的女儿按在草地上,两个小团子滚作一团,笑声清脆得像风铃。
不远处的千手画与千手海棠半眯着眼打盹,身前水杯映着两个孩子的笑脸,阳光透过泡泡,把影子投在苔藓上,晃啊晃的,像一幅会动的画。
……
“天翼——!”
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唤突然炸响,惊得林子里的鸟雀扑棱棱飞起一片。天飞燕从墨羽鹰背上跳下来时没站稳,踉跄着扑进草地,素衣下摆沾了泥也顾不上,眼里只有那个趴在地上的小小身影。
天翼正骑在女儿背上当“大马”,听见声音猛地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