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已经完全被李振引到了另一个方向,“王建不是一直龟缩在五州,靠着周庠的诡计跟本王耍滑头吗?现在,刀子从外面递进来了。”
李振补充道,语气愈清晰:“大王可还记得朝廷赋予的‘权知西川军府事’之权?总揽西川军政,协调各方,抵御外侮,正是名正言顺!
此乃天赐良机,可借此良机,行‘驱虎吞狼’,甚至‘一石二鸟’之策!”
李倚眼中精光暴涨:“详细道来!”
李振走到地图前,手指划过:“第一,黎州在王建辖区内。
大王可立刻以军府名义,严令王建,务必死守黎州,不得后退半步!
他可借‘匪患未靖’、‘兵力不足’推脱其他事务,但抵御外敌,保境安民,乃武将天职,他若再敢推诿藏拙,便是畏敌如虎,坐视疆土沦丧,其心可诛!
届时,大王便可名正言顺以此为由,上表朝廷,剥夺其官职,甚至兴兵问罪!”
高仁厚恍然大悟:“逼他出战!
他若不出力,就是抗命;他若出战,就要跟南诏硬碰硬,无论胜负,必然损耗实力!”
“不错!”
李振点头,“第二,对于戎州一路。
大王可派重兵支援,但指挥权必须牢牢掌握在我们手中。
可命高仁厚将军率凤翔主力西进,汇合文武坚部,统一指挥,抵御东路南诏军。
此举,既能确保戎州不失,也能借此机会,进一步整合和掌控戎州及周边地区的军权,防止文武坚这类新附势力鼠两端。”
李倚接口道,思路愈顺畅:“第三,也是关键。
本王将以睦王、权知军府事的身份,亲临前线……统筹全局。
如此,既可激励士气,彰显本王担当,又能将西川应对此次外侵的主导权牢牢抓在手中。
战后论功行赏,乃至追责问罪,皆由本王一言而决!”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寒意:“若王建在黎州表现‘不佳’,或是……不幸‘殉国’,那川南五州,本王接手,便是顺理成章!
若他侥幸获胜,也必是惨胜,实力大损,届时本王再以援军、赏功等名义介入五州,他也无力反抗。”
李振抚掌笑道:“大王圣明!
此乃阳谋!
借南诏之刀,削弱乃至除去王建这个心腹之患!
同时,借此战整合内部,树立大王在西川的无上权威!
无论战局如何展,大王皆可立于不败之地!”
高仁厚此刻也完全明白了其中的关节,兴奋道:“末将明白了!
我这就去整军,随时听候调遣!”
李倚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荡,沉声下令:“好!
即刻行动!”
“兴绪,你负责草拟军府钧旨,以最严厉的措辞,命令王建死守黎州,若有闪失,军法从事!
同时,通告全川,南诏犯境,本王将统筹御敌!”
“仁厚,你即刻点齐三万精锐部队,随我开赴戎州前线,接管戎州防务指挥权,务必击溃东路南诏军!”
“再派快马入京,向圣上禀报南诏入侵及本王之应对部署,请朝廷放心!”
一道道命令迅出,整个节度使府如同精密的战争机器,开始高运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