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把纸叠回怀里,胸口那一线焦躁忽然沉了半分。
另一边的雪坡上,霍思言立在中线最高的那块石脊。
她的披风背光,边沿被风举成一道弧。
亲卫指给她看前方营火的虚实分布,她目光掠过,落在一处看似稀松的旗隙。
那里火光最暗,帐幕却最整,这代表暗中有人。
她把缰绳收短,声音压低却稳。
“列盾,不进不退。”
偏将抿唇,还是忍不住上前一步。
“将军,他们像是在撤。”
“示弱,是最危险的强。”
她的眼睫落下又抬起,像把心里那根线拉直,又收紧。
风更紧了些,雪坡下传来若有若无的鼓声,沉在雪底,像从地下滚出来。
斥候翻身落马,单膝跪地,气息带霜。
“敌中军有动,两翼似要包抄谷口。”
“再看一盏茶。”
霍思言没有动,她把手覆在胸前的薄金护片上,指尖只有一瞬的停留,就像抚平一段从昨夜留到今晨的脉跳。
谷口的风向忽然变了,火堆向同一侧伏去。
谢知安从马鞍上取下长刀,刀背轻轻敲过护腕,发出一声极轻的“铮”。
这不是给人听的,是给自己听的。
他转身,向左右各看了一眼,眼神一寸寸、很耐心地把弓骑、盾步、后备与救护的位置再过一遍,然后开口。
“左弧再张半步,右侧把盾角收齐,记住,敌人急我们慢,敌人慢,我们更慢。”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三百七十五章破晓之前(第2/2页)
尉迟翊应下,低声道了一句。
“明白。”
霍思言这边,风把远处的鼓点带得更清,她终于抬手,指向那处最暗的旗隙。
“把弓骑分散到雪檐下,不要成束。”
亲卫领命。她稍稍侧头,像是在对某个不在此处的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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