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他转过身,看向剧烈喘息、嘴角还挂着血痕的林琰,浑浊的老眼里带着一丝同病相怜的无奈,以及一丝深藏的、不易察觉的警惕:“小……小兄弟,新来的?姓啥?”
“林。”林琰的声音沙哑干涩,如同砂纸摩擦。
“林小哥,”老黄头点点头,声音压得极低,几乎成了气声,“听老哥一句,别硬撑,更别想着躲鞭子。在这里,骨头越硬,死得越快!省点力气,留着挖矿保命要紧。看准岩层纹理的薄弱处下手,顺着这条‘墨线’挖……”他枯瘦的手指在冰冷的岩壁上划过一条蜿蜒曲折、颜色比其他地方深上几分的纹路,“这一!”
林琰剧烈喘息着,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抹去嘴角的血迹。他看着老黄头枯槁如树皮的面容,以及那裸露手臂上几道深可见骨、边缘呈现出不规则锯齿状、明显是被某种小型凶物啃噬过的狰狞旧伤疤,沙哑开口:“多谢黄老哥援手。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飞升……不是该入接引仙池,得享仙缘吗?”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刻意伪装的迷茫和绝望。
“接引仙池?仙缘?”老黄头咧开干裂出血口的嘴唇,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浑浊的眼中充满了无尽的苦涩和深入骨髓的恐惧,声音压得更低,如同耳语,“那是给上头有根脚、有靠山、或者走了天大狗屎运的飞升者老爷准备的!我们这些没背景、没仙缘的倒霉蛋,十有八九都会掉进这‘坠仙池’!这里是仙界‘黑石域’的边缘,归‘七杀矿盟’这帮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管辖,专门收押我们这种‘坠仙者’,当牛做马,挖矿到死!看见那些守卫监工身上的徽记没?”他偷偷指了指不远处一个监工腰带上的铁牌,“那是矿盟的‘七杀令’!沾满了我们这些人的血!至于仙池……嘿嘿,那是仙界大老爷们的地盘,我们这种泥腿子,也配?”
黑石域?七杀矿盟?坠仙者?
一个个冰冷残酷的名词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林琰的心头。他沉默地听着,眼神却锐利如鹰隼,快速扫过视野内所有监工和守卫的肩甲或腰带。果然,都刻着一个狰狞无比、由七把滴血利刃交错组成的徽记——七杀令!煞气逼人!这就是仙界的规则?弱肉强食,赤裸裸的奴役与掠夺!他堂堂神丹帝,前世俯瞰神界,今生横扫玄黄,竟在飞升之后,沦落至如此猪狗不如的境地!
“黄老哥,你在此……多久了?”林琰一边艰难地再次举起沉重的矿镐,顺着老黄头指引的墨线边缘,尝试着运用巧劲,手腕以一种极其细微玄奥的弧度轻轻一抖,矿镐尖端精准地点在纹理节点上。
咔嚓!
一声脆响,一块拳头大小、通体黝黑的矿石应声剥落,效率比之前蛮力硬砸不知高了多少倍。
老黄头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但很快被更深的麻木淹没。“多久?”他眼神恍惚了一下,仿佛陷入了漫长而痛苦的回忆沼泽,声音飘忽,“记不清了……一百年?两百年?或者更久?只知道跟我一批掉下来的十几个老伙计,现在就剩我一个了……不是累死、饿死,就是被鞭子抽死,或者……”他下意识地又摸了摸手臂上那几道恐怖的旧伤疤,枯瘦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寒噤,眼中恐惧之色更浓,“被矿洞深处那些‘东西’拖走了……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林小哥,听我一句掏心窝子的话,别想着逃!这整个矿区都被‘禁空绝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