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官因极致的痛苦而扭曲。

萧绝的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匕，狠狠剜在他的心上。

柳霜等人的重伤，白芷被死死缠住无法援手，自己身体的失控与崩溃…无不在印证着萧绝的嘲讽！

废物…蝼蚁…连累芷儿…保护不了任何人…

前世丹霄宫的大火，白芷染血的身影，今生飘渺仙宫弟子倒飞喷血的惨状，柳霜胸口塌陷的绝望…无数破碎而惨烈的画面在他混乱的识海中疯狂闪回、重叠、咆哮！

“不…不…！”

他喉咙里出野兽般的低吼，意识在无尽的痛苦和绝望的深渊中沉沦、挣扎。

就在他的意识即将被黑暗彻底吞噬的刹那！

嗡——！

识海深处，那枚布满裂痕、光芒黯淡的冰魄神珠碎片，仿佛感应到了主人灵魂的濒临崩溃，猛地爆出最后一丝微弱却无比纯粹、无比坚韧的冰蓝光芒！

这光芒，穿透了混乱狂暴的能量风暴，穿透了影毒侵蚀的黑雾，穿透了心魔的嘶吼，如同一道清冽的冰泉，瞬间注入林琰即将熄灭的神魂核心！

一个无比清晰、无比坚定的意念，如同惊雷般在他灵魂深处炸响：

“琰儿…记住…丹道…不仅是炼药…更是炼心…炼天地…炼…不屈之志！”

这是…前世他陨落前，最后传递给冰魄神珠的残念！

是他丹帝道心的核心！

轰！

如同混沌初开！

林琰混乱的识海猛地一震！

一股源自灵魂本源、历经万劫而不灭的意志，如同沉睡的太古神龙，骤然苏醒！

“炼心…炼天地…炼不屈之志…”

林琰染血的嘴唇无声地开合，重复着这十字箴言。

他低垂的头颅猛地抬起！

那双原本被痛苦和混乱充斥的眼眸，此刻竟被一片浓郁到化不开的血色所覆盖！

不，那不是单纯的血色！

在猩红的瞳孔最深处，一点冰蓝到极致、纯粹到极致的光点骤然亮起！

如同血海狂涛中升起的永恒冰峰！

重瞳！

冰魄血瞳！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滔天杀意、不屈意志以及冰冷到极致的理智的恐怖气息，从林琰那看似随时会崩溃的残破身躯中轰然爆！

他死死盯着远处正与白芷激战、脸上带着残忍笑意的萧绝，沙哑、破碎却带着一种令天地都为之颤栗的冰冷声音，一字一顿地响起：

“逆…徒…”

“你…说…谁…是…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