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涣散、放大,只剩下茫然和一种纯粹的、对剧痛和湮灭的生理性恐惧。
“呃……喵……”一声短促得几乎不成调的抽气从他喉咙里挤出,带着大量涌上喉头的温热液体。
他甚至没能完整看清那道攻击他的阴影是什么形态,身体就被那股沛然巨力带得向后飞起,狠狠砸在布莱泽刚刚撞过的那片冰壁上。
咔嚓嚓!
原本就布满黑色脉络的冰壁,在巨大的冲击力下,蛛网般的裂痕瞬间蔓延开数尺宽。
卡拉巴斯像一幅破败的壁画,被死死“镶嵌”在裂痕中心,身体软软地滑落下来,留下冰壁上大片放射状的、触目惊心的猩红血迹。
他蜷缩在地,身体剧烈地抽搐着,每一次抽搐都从嘴里呛出大股粘稠的、带着内脏碎块的血沫,染红了身下冰冷的冰面和凝结的黑色“苔藓”。
那贯穿伤的位置,没有正常血液的鲜红,而是呈现出一种被深度污染的、近乎粘稠沥青般的墨黑,其中混杂着破碎的冰晶和脏器碎片,伤口边缘的皮肉和衣物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碳化、飘散成灰烬般的黑尘。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铁锈、内脏腐败和某种古老棺木朽坏气味的恶臭,瞬间弥漫开来。
更诡异的变化在他体内发生。
那纠缠他多年、深入骨髓灵魂的诅咒,此刻如同被投入沸腾熔岩的冰块,骤然剧烈地“活”了过来。
诅咒的符文在他的皮毛下疯狂游走、凸起,如同无数黑色蛆虫在皮下游窜,时而被伤口逸散的地核狂暴能量冲击得明灭不定,像接触不良的电灯。
这极致的守护意志与地核能量、猛兽领域的污染,在他濒死的躯壳里形成了短暂而恐怖的三方角力,诅咒的力量因此而剧烈动摇,变得极不稳定。
“卡……拉巴斯……”布莱泽被撞开后,巨大的惯性让他狠狠栽倒在地。
回头看到这一幕,眼中因接连不断的战斗而出现的红光像是被泼了一盆冰水,骤然熄灭了一瞬,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孩童般的巨大恐慌和茫然。
这短暂的清明,如同在狂涛怒海上抓住的一根救命稻草。
他挣扎着想爬起来,手脚并用,却被地上滑腻的黑色黏液和自身的脱力绊倒。
他那把手斧脱手滑出老远,撞在米勒脚边,发出沉重的金属摩擦声。
“别动!”米勒说道。
他斜跨一步,用身体护在倒地的布莱泽和濒死的卡拉巴斯前方。
杖剑插在脚旁的冰面里,微弱但纯净的蓝白色净化光芒如同暴风雨中的灯塔,顽强地撑开一片仅能包裹他们三人的、摇摇欲坠的小小光幕。
无数形态扭曲、介于虚实之间的阴影在光幕外疯狂扑击、抓挠,每一次撞击都让光幕剧烈摇曳,米勒握着剑柄的手臂青筋暴起,剧烈颤抖,本就苍白的脸色此刻更是蒙上了一层死灰般的黯淡。
他的左臂早已失去了知觉,冻得发黑发紫,冰晶像霉菌一样在坏死的皮肉边缘蔓延。
他看到了卡拉巴斯胸口的致命伤,看到了那诅咒符文的疯狂异动,也看到了布莱泽眼中那短暂却宝贵的清明。
绝望像冰冷的巨手攥紧了他的心脏,几乎要捏爆它。
但更深处,一股近乎沸腾的、将一切燃烧殆尽的怒火,混合着孤注一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