淬了冰的匕首,狠狠扎进了他心底最柔软、最鲜血淋漓的伤口。
声音不再是刺耳的嘶吼,而是骤然变得……虚弱、苍老、带着泪意的哽咽。一个布莱泽刻在骨头里的声音,在无数嘈杂的低语背景中,清晰地传入他的耳朵,钻进他的脑海深处:
“布…布莱泽……”声音断断续续,如同风中飘散的枯叶,“我的小狼崽……你在哪儿啊?奶奶……奶奶好冷……冰……全是冰……”
布莱泽狂暴挥斧的动作猛地一僵。
那声音……是多萝拉奶奶。
“奶…奶奶?”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气音,原本锁定幽灵的、充满杀意的金黄竖瞳瞬间涣散,涌上难以置信的迷茫和剧烈的痛楚。
“布莱泽……奶奶在冰里……好黑……好冷……”那虚弱的声音带着哭腔,每一个字都像冰锥凿在布莱泽的心脏上。“米勒…米勒他不让奶奶出来……他说……要把奶奶……永远……永远封在这里……和这些冰……在一起……布莱泽……救救奶奶……”
曾经经历过的绝望与恐惧,如同被瞬间点燃的汽油桶,轰然炸开。
他当时拼了命地寻找,近乎疯狂,那份悔恨和无力感从未真正消散,此刻被这完美的模仿彻底引爆。记忆中最温暖的声音,用最无助的语调,诉说着最深的恐惧——被冰封!被遗弃!被“米勒”禁锢!
“不是的……不是……”布莱泽下意识地低吼,像是在反驳那声音,又像是在说服自己,但声音里充满了撕裂般的动摇。他猛地看向米勒,瞳孔剧烈地收缩、震颤。
在布莱泽的视野里,米勒的形象开始扭曲、剥落。
米勒身上略有凌乱的风衣,在他眼中化为沉重、锈迹斑斑的铁灰色甲胄,那柄闪烁着寒光的杖剑,在他手中扭曲、延长,化作一条粗大、带着尖刺倒钩的铁链。
而周围那些翻涌着、咆哮着的精灵幽灵,此刻在布莱泽扭曲的视界里,变成了一个个模糊的死死束缚、痛苦挣扎的轮廓。
其中一个离他最近的、被铁链紧勒着脖子的身影,轮廓迅速清晰——灰白的头发,记忆中慈祥却此刻因窒息而痛苦扭曲的脸庞,身上穿着奶奶常穿的的粗布衣裙。
“奶奶——!”布莱泽的理智之弦彻底崩断。
一声夹杂着绝望、狂怒和幼兽般无助的嘶吼从他胸腔里炸裂而出。
“放下她!!!”咆哮声震得大厅顶部的紫红星晶都在颤抖。
布莱泽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米勒”,那眼神不再有任何熟悉,只剩下被彻底点燃的、属于狼的狂暴和被欺骗的滔天怒火。
他扔掉手中沉重的霰弹枪,沉重的枪身砸在粘稠的冰面上发出闷响。
手掌闪电般探向腰间,牢牢握住那柄沉重冰铁手斧冰冷的斧柄,手臂上虬结的肌肉如同钢缆般猛然绷紧、贲张。
皮肤表面瞬间渗出细密的汗珠,这汗水并非透明,而是带着一种不自然的淡金色泽,这是狼性被低语彻底激发、点燃的征兆。
“布莱泽!”米勒的声音穿透混乱的精神冲击传来,带着急切和警醒,“看清楚!是我!米勒!是低语!它在骗你!”米勒试图后退,拉开距离,同时维持着【冰焰之胄】的护盾,但脚下的冰晶泥浆极大地限制了他的速度。
“骗子!”布莱泽的嘶吼如同受伤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