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在与整个山脉的恶意抗争。而那要塞,如同海市蜃楼般悬浮在暴风雪的另一端,冷漠地注视着这些渺小的、正向它艰难靠近的不速之客。
通往“凛冬之喉”峰顶的路程,是一场与严酷自然和自身极限的殊死搏斗。
暴风雪似乎永无止境,脚下的冰面滑不留足,随时可能失足坠入万丈深渊。稀薄的空气让每一次呼吸都变得奢侈,肺部如同被粗糙的砂纸摩擦。
米勒倒是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布莱泽依靠体魄坚韧硬扛,卡拉巴斯则几乎完全依赖米勒携带,他的小型体格在这种环境下极其不利。
他们沿着似乎是天然形成的、覆满坚冰的古老阶梯或坡道向上攀爬,周围时常能看到被冰雪半掩的、属于精灵风格的建筑残骸——断裂的雕花石柱、倾颓的拱门残垣,它们如同巨兽的骨骸,无声地诉说着曾经的文明与如今的死寂。
越往上,那种弥漫的“低语”感就越发清晰。
它不再仅仅是背景噪音,而是仿佛化作了实质的寒冷,渗透进人的骨髓,试图冻结血液,麻痹思维。米勒不得不分出一部分精神力量来抵抗这种精神侵蚀,布莱泽显得焦躁不安,卡拉巴斯则异常沉默,绿瞳中时常闪过警惕和不适的光芒。
不知过了多久,暴风雪终于有了一丝减弱的迹象。当他们挣扎着爬上一处巨大的、相对平坦的冰原平台时,那座冰冠要塞的全貌,终于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他们眼前。
近距离观看,它带来的压迫感远超远眺。
整座要塞仿佛是从山巅的冰层中生长出来的一般,与山脉浑然一体。墙体并非普通的冰块,而是某种极度压缩、泛着金属般幽蓝光泽的万年寒冰,表面流淌着极光留下的、尚未完全消散的冷色调光痕,如同凝固的波浪。
高耸的尖塔、巨大的拱窗、错综复杂的廊桥,一切精灵建筑的精致与优美都还在,但却被一种绝对的、毫无生机的冰冷所封存,失去了所有色彩,只剩下各种深浅不一的蓝与白。
最令人心悸的是它的寂静。
如此庞大的建筑,理应有些声响,哪怕是风雪拍打的声音。但这里没有。风雪在靠近要塞一定范围时,似乎就变得温和了,声音也被某种无形的力场吸收。
一种比绝对零度更可怕的、吞噬一切声音和活力的死寂,笼罩着这座冰封之城。